第140章(第2/3頁)

杜美直接就是批評,完全不準備顧及一下孩子才學到這裏已經不容易了,那口氣嚴厲得,若疾風驟雨,剛才還被打擊得幾乎要掉眼淚的郭園,這時候臉色都好看了,看過來的目光滿是同情,顯然覺得紀墨比自己還慘,說了那麽多被罵了這麽多,一比較,自己就得了一個字,也算是獎勵了。

“好好教教,都成什麽樣子,一個比一個不成器。”

說完了紀墨,看著對方低頭聽訓極為乖巧毫無棱角的模樣,似乎也不好再怎麽捶打,杜美就把目標轉向了杜昆,暴風雨轉移了方向,被周邊烏雲籠罩的郭園和紀墨相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

等到杜美那邊兒批評完了,又是一聲冷哼,看他背著手離開的樣子,似乎還有幾分洋洋得意,這可真是監工做派,好壞都是批評。

杜昆習以為常,面色連變都沒變,回過頭來給他們再講的時候就先說了澄酒概念,澄酒就是清酒,其實還是主料為米的米酒,黍米酒,是昨日裏說過的,不同的就是若要得澄酒,在舂米的時候必須要極細,之後淘米的時候也要反復三十多遍直至非常清潔才能得到清酒,否則顏色會重濁不清。

制作過程中,還有很多要點,比如米要蒸軟並餾兩次,受熱要均勻,攪拌要均勻,最後榨出的清液就是清酒,即澄酒了。

“原來是黍米酒啊!”

郭園撇了撇嘴,非要用自己不知道不熟悉的稱呼來說,他只覺得回答不上來的自己非常委屈,雖然,其實他也不太記得黍米酒都用什麽來釀了,但起碼還有個“黍米”吧!

小孩子不會遮掩,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杜昆看著笑了一下:“師父就是這樣,喜歡考較人,釀酒多有禮,以後你們就知道了,不往遠了說,今年作三斛麥曲,你兩個就可以去當青衣小童,也算咱們院裏出的人。”

“三斛麥曲,也是酒曲嗎?”紀墨聽得心中一動,附近村裏制作的好像都不是這種啊,所以,這算是高級的正式的大規模釀酒用的酒曲嗎?

“青衣小童是做什麽的?”郭園滿是好奇。

杜昆神秘一笑:“等等你們就知道了,還有兩個月呐。”

紀墨心算了一下,現在是五月裏,兩個月,也就是說七月了?

“大師兄,你先告訴我嘛,不然我這心都定不下來,貓抓似的。”

郭園說著這番話的時候,還來了個手捂胸口的小模樣,一看就似學自某個女子,如同西子捧心,奈何這西子胖了點兒,還小了點兒,另外好奇心重了點兒,一雙眼睜得老大,恨不得送些秋波軟了人心,讓對方直接松口說出來。

杜昆卻很穩得住,既沒有被他的小模樣逗笑,也沒有在這種話題上歪纏,直接說起了三斛麥曲的配料方子來。

“取蒸、炒、生麥各一斛,蒸麥熟可食,炒麥黃莫焦,生麥擇精好,細磨合和之……”

聽到杜昆已經開始講,郭園也沒再耍寶,有些蔫地耷拉下眉眼來,老老實實坐在那裏聽講,一動不動的樣子似乎還挺認真。

紀墨顧不得多看他兩眼,專注地聽著杜昆講述,這些語言還能聽,但明白與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沒有充足的時間做翻譯轉化,全憑腦中瞬間意會,能夠領悟的就比較有限,容不得不認真。

好容易一堂課講完,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等到杜昆住了嘴,郭園和紀墨不約而同都奔向了茅廁之中,這時間也恁長了。

“幸好我早上沒喝多少水,哎呦,坐得我屁股都平了。”

茅廁沒有小隔間,紀墨擡眼就看到郭園似真似假地揉著自己的屁股,那樣子似乎真的為此發愁一樣。

憋著氣從茅廁出來,郭園緊隨其後,還抱怨:“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大師兄說了咱們可歇一歇了。”

“我要去看看那些釀酒工具,你去不去?”

紀墨昨天沒怎麽看那些大家夥,這會兒準備仔細看看,一是好奇,一是準備仔細研究研究這些工具的改良空間有沒有。

釀酒其實跟鑄劍也有異同之處,都是不到最後不知道所釀好壞的,如澄酒,杜昆就曾說“米過酒甜”,不把握好那個度,後面要做的就是修補,然而有些能夠修補,比如說添米添曲,有些則不能,廢了就是廢了,如紀父往常拿回家的酒,就說是酒坊廢了的,這才讓他們白拿回去喝。

有的酸氣沖天,跟醋也沒兩樣,有的更發醬色,讓紀墨想到了釀造醬油,同樣是帶著釀造,若是原料之中的豆子比重也高的話,那麽真的可能一不小心釀造出醬油來嗎?

他不是很確定,這方面的新聞從未聽說過,但酒不好而酸如醋,是有聽聞的,大姐紀菊花就曾說過,村中哪家用釀酒的法子釀醋,月月都在集市賣,賣得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