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2/3頁)

點到為止的話讓紀明的眼睛一亮,他要往上爬,缺乏的就是上層的助力,若是能有一個人聯系上,有個幫忙說話的,那就最好不過了。

“也許,他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

這是紀墨的猜測,也是提醒。

紀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放心,我知道的。”

多年過去,當年的族人是否還會看在同族的份上幫忙呢?紀明知道紀墨是怎樣被紀奎陷害的,不由問他:“你們……沒說話?”

紀墨微微搖頭,說什麽呢?是兄弟一敘別情,就此揭露對方隱姓埋名的欺君事實嗎?還是聽他說當年的陷害是無意之舉,並不是為了轉移藥王谷的追蹤視線?

“……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紀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麽。

目送紀明離開,紀墨轉過頭來就跟王民研究起了如何更好地種植藥草,在有限的環境之中種出最好的藥草,一直是藥植師的追求。

拋開那些精細的講究,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保持藥草藥效的同時盡可能地推廣,讓藥草的種植方法普遍而具有效率,如今上頭不讓推廣,卻不妨礙他們先精細著,慢慢積累經驗。

這一次安定下來,紀墨就準備寫書了,以《藥植師》為名的書,在寫的過程之中總結以往的經驗,把那些增長過知識點的知識一點點記錄成文字,記錄在紙面之上。

“也許有一天,我會寫出新的藥典來。”

如同玩笑一樣的話,卻不失為一個流芳千古的可能。

王民知道這件事之後很是支持:“藥王谷如今都不在了,還不知道以後怎樣,現在咱們學的這些若是不能記錄下來,也許若幹年後……唉,誰知道會怎樣呢?”

太太平平的日子突然被打破,曾經以為倦怠的東西又成為不能割舍的存在,有些東西太容易變了,若是能夠記錄下來,也好。

曾經固守門戶之見,堅持家族傳承的眾多藥植師聽說了消息,猶豫一下還是過來找紀墨說自家傳承的藥草是怎樣的了。

其中一位這般說:“當時太亂了,我什麽都來不及帶走,全被火燒了……最後還成了流民,若不是被編入軍中,也不知道怎樣,幾代人培育的藥草,如今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尋,只怪自己當初學藝不精,竟是不知道那藥草最初是生長在什麽環境之中的。”

把野生的藥草馴化,讓它們能夠適應更普遍的環境,是幾代人努力的結果。這樣漫長的時間,這種藥草最初的所在,幾不可考,也許藥王谷的藥典之中還會有記錄留存,但在外面,那些被藥王谷傳授種子和種植方法的藥植師家族之中,很少有人會再記憶這些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跟紀桑一樣,願意對一件事情刨根問底,追本溯源。

大部分藥植師家族的開始,都是從耕種糧食的佃農轉過來的,這個轉職在當時並不突兀,還似更上了一層樓,在一代代的傳承中,在他們都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突然打破現狀讓他們重新回到佃農的位置上,又有幾個人願意呢?

也許他們都不是家族之中的核心成員,遷徙的路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跟族人失散,不說以後能不能再找到族人,如今能夠緬懷記憶的,也只有那些難以尋覓的藥草了。

他們大多數人都不識字,復述藥草名字的時候,紀墨詢問他們是哪幾個字,很少有人能夠回答上來,紀墨便記下一個同音字,再有同一種藥草,也有好幾個名字,不得不又多記錄幾個,然後就是種植方法,根源幾乎都是傳自藥王谷的方法,格式好像都是統一的,這裏便會好記一些。

一張張散放的紙張上,在藥草種植方法之後,紀墨也會記錄下敘述此事的人的姓名,有幾個藥植師極為不好意思地說:“不用記我們的名字,都是你寫的,記你的名字就好。”

“還不知道其他的族人都在哪裏,若是讓他們看到了,說不定要打上門來怪我說了這些。”有的藥植師笑中帶淚,總有知道消息晚的,親眼看著自家的族人,那些好的不好的,在一場大火之後歸於灰燼,心中的感想,恐怕也很難盡言了。

紀墨沒有勉強他們,願意留下名字的就留下名字,不願意留下名字的,他也會說明是聽人口述,表明並不是自己的成果,這些藥草之中,有些是他在藥王谷見過的聽過的,有些是根本沒接觸過的全新的知識,一點點積累著,專業知識點增長得很慢。

他也不著急,寫書的過程中還找了紀明,他那邊兒的確收攏了幾個紀家族人,說起這場記憶猶新的戰火,感慨的是鄰國的幸運,鄰國,也就是紀三哥所在的那個國家,因為地理位置更偏一些,竟是沒有被戰火波及,至此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