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3頁)

他的兒子二郎如今也長大了些,知道給爺爺伺候湯藥,說起那位二叔來,記憶還在,滿心的不樂意:“二叔在王府不是過得很好,他都不回來看爺爺,憑什麽讓爺爺去看他,哪裏有這樣的道理,這可不是孝順。”

自紀墨離開之後,紀家對二郎的教育就緊了又緊,大道理不少講,講不聽就動手,這方面紀大郎是主力,紀父按都按不住,還是太年輕,脾氣急,沒那份耐心好好說。

金娘總是阻攔的那個,巴掌打在二郎身上,二郎還沒哭,她就要死要活的,後來鬧得兇了,還說要回娘家什麽的,紀母最開始不明白爺倆為啥這樣壓著二郎,後跟紀父談了一回,也明白過來,不說讓不讓小兒子回來,就是二郎這樣不容人的性子,連親叔叔都容不下,以後還能做什麽?

男人心眼兒小到這種程度,以後又能有什麽出息?

再看金娘那樣,幹脆就發話說讓她回去,紀大郎也是真的膩歪了金娘的哭鬧,只覺得這就是自己教兒子的攔路虎,也發話要休了金娘。

金娘被嚇得,有好一陣兒不敢言聲,兒子都生了,還要被休回去,哪裏能活?

親家母來了一回,不知道在人後怎樣教育得女兒,反正金娘之後再不敢言語兒子的教育問題了。

即便如此,二郎的性子還是長成了,後面再沒掰回來,那點兒小聰明,看在紀父眼中都是愚蠢,便如此刻,這挑話的言語,實在稱不上高明。

他輕輕一嘆,端著藥碗喝了藥,擺手就讓二郎回去歇著,揚聲叫了兒子進來,給紀大郎說讓他納個妾,試著再生一個,別看紀家總是一脈單傳,但每一代總有那麽幾個不信邪的,希望試著多生幾個。

多子多孫多福壽,紀父這樣的年齡,總是希望看到更優秀的孫輩的。

紀大郎對此倒不排斥,天下男人,不愛色的有幾個,紀父這邊兒剛松口,他就跟紀母說了人選,紀母這個做婆婆的,不挑兒媳婦道理是一回事兒,疼愛兒子是一回事兒,既然兒子想要個妾,還看好了人選,她這個當母親的豈有不贊同的?總不能為了兒媳婦委屈兒子吧。

金娘知道消息之後狠哭了一場,在“再鬧就休回去”的威脅之下,閉了嘴什麽都不說,她若是被休回去,那這新來的就直接是妻了,可不更讓人恨?

這妾就是同村的姑娘,家裏頭可憐,父親病重拖垮了家,大姑娘裙子上帶著補丁還要自己下河捉魚,紀大郎見過幾次,給幫過忙,當時只是有好感,孝順麽,總是讓人喜歡的,想到納妾,就想到了這個人選。

兩邊兒談攏之後都沒拖延,很快就成了。

那姑娘也是個運氣好的,竟是沒多久就懷上了,可把紀父喜得,當下病就好了,只說這是沖喜成功了,連紀母也因此高看她一眼。

等到兒子生下來,取名四郎,那姑娘抱著兒子奇怪:“不是順著二郎的名字往下排嗎?”

“你忘了我弟弟三郎了?”紀大郎說了一句,想到商隊好一陣兒也沒捎消息回來了,一時惦記去鎮子上問了問那家的夥計,消息是有,卻不是本人傳的,而是王府下人之中傳出來的消息——病亡。

“生了病,不好留的,都燒了,放心,王府給找的墓地,能差了?可能還有一筆撫恤,說不得被他們給吞了,你知道就行,別鬧,鬧不過。”

那夥計幾次給他們家捎消息捎錢,算是跟紀家熟悉了,悄悄跟紀大郎說了這樣的話。

紀大郎哪裏肯信,又沒辦法,他長這麽大,都不知道最近的城門朝哪兒開,又哪裏有辦法,回去看到再次臥病的紀父,自那次大病之後,紀父三五不時就要生個小病吃幾天藥,他的年齡真的很大了,枯瘦的小老頭躺在床上都不足一半,看著人眼酸,紀大郎欲言又止地把事情瞞了下去。

一年後,紀父臨終的時候才知道小兒子早就死了,心念一灰,遺言都沒說完就去了。紀母差點兒哭瞎了雙眼,之後就混沌居多,總要罵一罵金娘,不過兩年,也去了。

沉穩了許多的紀大郎給小兒子改了名叫做“小三郎”,親自帶在身邊兒教養,一言一行,倒似紀父曾經模樣,後來,小三郎也被他送到岑木匠家學木工活,正經拜師學藝,卻不是他當年的師傅,而是岑木匠的小兒子在教,對方的品行要好一些,他當年就知道的。

小三郎成親那年,紀大郎做主分了家,二郎為此狠鬧了一場:“你就是偏心小兒子!”

他骨子裏那股子霸道還在,把家中所有都看做自己的,半點兒不容人沾手,紀大郎早就看出他的本性,掰不過來,只能把小兒子送出去學個出息,免得以後也被影響了心性,小肚雞腸。

如今看大兒子為家產三分不滿意,也沉了臉:“你自己有胳膊有腿兒,活蹦亂跳地,且自己去掙家業,我分的就這麽多,三份家產,我自留一份,你們一人一份,不偏不倚,你若是有什麽不滿,有本事走了別回來,不然就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