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2頁)

村裏頭對紀父在鎮子上的關系是又羨慕又嫉妒的,他們沒那個膽量,撞不開那些門戶,於是紀父就成了村中僅次於村長之類的“大人物”了,關系擺在那裏,誰知道紀父能夠找來什麽人做點兒什麽事兒,這種未知才是讓人畏懼的。

曹婆子不知道紀父的深淺,但她知道紀家跟鎮上的關系好,生意好,今日也是昏了頭了,這才仗著紀墨是曹木弟子的說頭來找茬,否則……

她也不是一個來的,身邊兒還跟著幾個同村過來看熱鬧的,吵吵嚷嚷這一鬧騰,有人還真的看她哭得可憐,幫忙說話。

紀父都懶得跟這些不講理的說了,還是紀母站出來擺事實講道理,說明白了曹木之前說是師父,其實就是看孩子哄孩子玩兒而已,而他們家出的衣服禮物飯食之類的就是報酬了,彼此之間是錢貨兩訖,沒什麽誰欠誰的,找到自家要人是沒道理的。

這話說得很多人都不吭聲了,的確,在眾人眼中,曹木是沒教這個小弟子什麽的,每天帶著幹活倒是有,送水喂雞之類的,也是眾人看在眼中的。

再加上,曹家的兩畝地和房子,也都不是給了紀家,曹婆子過來鬧,真是沒道理。

有明白人聽懂了,自然會勸著曹婆子,不讓她胡攪蠻纏,曹婆子也不是真的不懂道理,就是有時候頭腦發昏,她心裏跟眾人的看法是一樣的,都認為曹木跟紀墨的師徒關系並不成立,如此,似乎也沒那麽立場堅定,看人給了台階,就下了。

紀母代表紀家再次重申,他們根本不知道曹木的去向,最後還刺了曹婆子一句:“當娘的都不知道兒子去了哪裏,我們這些外人又怎麽知道?”

這話也是沒錯,其他人都在私下說是報應,曹婆子之前跟曹木的關系不好,這不,報應來了。

回村的路上,陪著曹婆子的那些婦人就說起來她往日做事的不對,這些事,以前誰都沒和她說,樂得看她犯糊塗,給大家添個樂子,如今個個說起來都是軍師一樣,頭頭是道。

才在半道上,就聽得同村人喊著過來了:“曹婆子,你快回家,你家都被你媳婦搬空了!”

曹婆子一聽,也顧不得裝可憐聽道理了,臉色發白,緩了一緩,快速往家跑去,家門敞開著,裏頭什麽都沒了,就剩下院子裏坐地大哭,似還被打了兩巴掌,臉頰紅腫,頭發淩亂的曹家女兒。

“女兒啊,這是怎麽了?”

曹婆子疼愛女兒,忙先看女兒的情況,對方指了指屋子,曹婆子又飛奔進屋子裏頭看,還真是被搬空了,除了不好搬的床,櫃子桌子,凳子椅子,連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沒剩下,有一樣拿一樣,全都沒了。

“這是怎麽鬧的,這是怎麽鬧的?”

曹婆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左鄰右舍生怕沾上腥,在外頭看著,還有人說是她兩個兒媳婦娘家人來了,把人帶東西都搬走了,他們來的人多,村人也不好攔不好管的,實在是曹家這些年過得糊塗,丈夫都沒了的寡婦好生養著,還跟小叔子在一個屋檐下同進同出,讓人看著就不妥當,若非曹石頭那個性子,恐怕真的會有些風流話傳出來。

“這是要了我的命啊,天殺的,竟是這般……”

出了房間,一屁股坐在院子地上的曹婆子嚎啕大哭,她總算明白過來兩個兒媳婦攛掇她去紀家討說法的用意了,分明是得空搬空曹家。

東西都沒了,她一個老婦人,帶著個不頂用的女兒,該怎麽去那兩家把東西要回來?就算是要回來了,又往哪裏放?這房子,眼看著也不是她們的了。

買了曹家房子的是鎮上的一個大戶,派來收房子的家丁個個如狼似虎,哪一個都不好惹,曹婆子不敢跟他們胡攪蠻纏,被趕出來之後去村長家門口哭,最後被安排了一下,把曹婆子的女兒緊著嫁了人,再把她這個孤老婆子接到身邊兒奉養。

說是奉養,其實就跟多了個不要錢的下人一樣,各種雜事家務都成了曹婆子的事兒,做不好了連口好飯都吃不上。

連她女兒成了這家兒媳婦,也是要接受一番再教育的,這些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