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2頁)

族長夫人是個大氣且美艷的女人,年輕的時候必然也是草原上的一朵花,現在麽,花已半殘,卻依舊能夠讓人遙想當年的美態。

那女孩兒依偎在她身邊兒,把玩著辮梢,嘻嘻笑著,看到紀墨進來,指著他說:“我剛才就是想要讓他看這朵花,他說他要刻下來的。”

可能小孩子轉述的時候總會在一些文字上缺斤少兩,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句話聽起來怎麽覺得對自己不那麽友好啊!

紀墨反復看了幾遍那女孩兒,認為對方應該不是有意坑他的,便也不爭辯,訥訥道歉,畢竟是他考慮不周全,又不是真正的孩子了,哪裏不知道那樣子的動作對裏面的女孩兒來說有些危險,但,當時是真的沒想到。

那少年站在一旁冷哼:“那你就給我阿妹刻一朵花賠禮吧。”

“……好。”

紀墨悄悄看了一眼族長夫人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但對方這般似也默認了,他便應了下來。

走出帳篷的時候,紀墨收獲了一塊兒巴掌大小的白玉,還有一把刻刀,裝在皮質的軟囊之中,被他帶回了家。

回去把事情一說,紀墨的頭低垂著:“阿娘,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我不是故意的。”

“錯什麽錯,這有什麽錯的,你好好雕刻,不急的。”

阿家一聽就知道這就是孩子間的小事情,族長夫人不是刻薄人,他們這些族人也不是對方的奴隸,這個要求,充其量就是有些為難,但是又沒限制時間,十年八年的,誰還記得,不至於如何。

晚上回到家中的阿列和紀辛知道了這件事,阿列同樣滿不在乎,擺擺手說:“不用在意,那少年肯定是朗閣,他是個好的,不會拿你怎樣的。”

紀辛也聽說過朗閣的名字,對著紀墨微微點頭,紀墨之前已經聽過阿家的安慰了,但唯有紀辛的,才更加令人放心,大概是從小這位哥哥就很有長兄如父的沉穩模樣,倒讓阿列這個當父親的排在了後面。

全家誰都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紀墨安穩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起來就開始看那塊兒玉石了,白玉是類橢圓形的,還有些棱角,不是純白的,上面還帶著淡綠色的紋路之類的,紀墨把玉石翻過來覆過去地看,想著該雕刻怎樣的花呢?

現代的時候,他也見過很多雕刻名家的作品,那些精美的雕刻作品,根據材料的形態而成,最著名的莫過於玉白菜了,還有什麽東坡肉之類的,優雅些的也有蟲花圖案的,天然的雜色成了花上的蜜蜂蝴蝶,真是巧妙極了。

不能說看過之後沒有一絲向往的,只是那時候真沒這樣的閑情逸致接觸具體的,別的不說,就是玉石的價格,也不是輕易能夠雕著玩兒的,更沒想過接觸相關,現在,倒是不得不接觸了。

他沒有貿然使用刻刀,拿小樹棍在火裏燒了燒,用燒黑的尖做筆,在玉石上作畫,希望能夠畫出一個構圖的輪廓來,他以前曾看過雕琢玉石的小視頻,知道最開始簡單的線條,最後會成為怎樣的圖案,如今真正嘗試,才發現似乎相去甚遠,怎麽都感覺畫得好難看啊!

把平面變為立體,這中間的空間想象能力,他可能還差點兒,無法想到這樣一個角度看過去還算完好的,另一個角度看會是怎樣,畫好了都不知道該怎樣下刀,這塊兒玉石的厚度不一,又讓他不得不考慮得更多一些。

總不能花朵只能一面看,另一面就是完全的粗陋不堪吧,那不就跟半面妝一樣了?

玉石適手,把玩了一會兒,他就放下了,又拿起刻刀細看,那刻刀很精致,如同一根筆一樣,只是筆尖是鋒銳的小刀片而已,這種刻刀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普通啊,都可以擺在黃金桌案上當藝術品了,還配著一個小皮套,如同劍鞘。

他沒敢直接往玉石上開刀,怕弄壞了沒處找第二塊兒玉石,卻在地上刻畫起來,被凍過的土石頭一樣硬,刻刀在上面卻似削鐵如泥,那種鋒銳至極的手感,讓人愛不釋手。

紀墨憑借自己的鑄造心得開始想這樣的刻刀是怎樣制作的,而能夠制作這種刻刀的工藝又是如何,那個國家,紀母的國家,科技樹到底走到了哪裏,真是讓人向往啊!在那裏,也許能夠找到很多雕刻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