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地待著別亂動。”

麻倉好說完便掛了電話,到自己的房間裏從衣櫃底下搬出一罐特質的墨水來。

確認房門已經從裏面鎖上,窗簾也拉上後,麻倉好沾著墨水就在地面上畫了一個法陣。

他依稀記得很久以前在夏威夷碰上越前龍雅那家夥時,在對方身上下過巫力標記。

眼下若是召喚火靈去海對岸,估計那家夥的弟弟早就涼了,走陣法沿著巫力標記會更快。

這時候麻倉好當真羨慕齊木楠雄的瞬間轉移能力。

陣法完成不過一刻鐘,麻倉好站在其中注入巫力,地面上墨水畫出的陣法顯現出刺目的紅光。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越前龍雅身邊。

“你沒說這裏還有別人。”麻倉好環視一圈,淡淡道。

房間之中,除了一臉頹廢坐在地上的越前龍雅以外,還有一對年輕的夫妻。

原本這對夫妻正坐在床邊,滿目焦急地望著床上的人。那位妻子握著床上那人的手,幾乎要痛暈過去。

哪怕是房間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也沒有給予半分反應,倒是身邊那個紮著高馬尾的黑發男子回頭看了一眼。

“好!”

越前龍雅幾乎要蹦起來,他一把抓住麻倉好的手,聲音分外急促。

“你看看小不點,他到底怎麽了,我根本查不出半點原因!”

麻倉好蹙了蹙眉,甩開他的手朝病床走了過去。

“龍雅,這位是?”

此時,那位目光銳利的男子開口道。

“是我請來救小不點的,老頭子你別說話。”

越前龍雅小心翼翼走道床邊坐著的女子身側,低聲勸道,“倫子嬸嬸,讓他看看小不點。”

越前倫子如夢初醒,她目光迷離了一瞬,旋即定格在那突然出現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白襯衣黑長褲,酒紅色長發傾瀉下來,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過來打來少年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霜寒。

此時此刻,越前倫子來不及思考這少年身上莫名的親切感,在她眼裏,這就是她的救世主。

“你能救龍馬?”

原本年輕漂亮的母親在幼子出事後再也難以保持自己的形象,她顫著聲問,眼中濃重的情緒讓麻倉好覺得自己仿佛就是海中垂死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好醬,好君,好大人,你可一定要說“能”啊!我牛皮都跟叔叔嬸嬸吹一打了!

越前龍雅目光落在床上人慘敗的面孔上,愈發心酸。

麻倉好別開視線,不去看越前倫子,道:“讓開。”

越前龍雅麻溜地把自家嬸嬸扶開,讓麻倉好站到了病床前。

躺在床上的孩子實在是太小了,看起來只有八.九歲。和越前龍雅如出一轍的墨綠色短發軟趴趴搭在前額,面色慘白,呼吸微弱,唇瓣泛出濃郁的紫色。

麻倉好記得,這個當初在夏威夷追著哥哥打網球的孩子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琥珀色貓兒眼,幹凈得一如他的靈魂。

“一個月前,小不點從外面打球回來,忽然就暈了過去。”

越前龍雅見麻倉好手撫上弟弟的手腕,輕聲在他耳邊解釋道,“這一個月,叔叔嬸嬸帶著他跑遍了美國的知名醫院,沒有一家能夠查出原因。”

“無論怎麽查,醫生也查不出他昏迷的原因,只能發現他的身體器官在快速衰竭。”

顫抖著的男聲比越前龍雅的聲音要成熟一些,孩子的父親素來灑脫,此時也難免眼含淚花。

他攬著幾欲暈倒的妻子,慢慢說出了醫生的判決:“醫生說他已經沒救了,要我們帶他回去……”

“等、死。”

最後兩個字說出口,房間內一片死寂。

越前南次郎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是世界頂尖的運動員,也算是交遊甚廣,然而在醫療科技最發達的國家都救不了他的孩子。

如果不是緊急趕回來的養子龍雅說他可能有法子,越前南次郎現在已經帶著孩子上了去往那個東方國度的飛機,奢望那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家能有法子救他。

麻倉好並不多言,只握著這孩子的手,將巫力轉化為原本的靈力,緩緩輸進他身體之中。

不一會兒,孩童慘白的面容肉眼可見變得正常起來,連唇瓣上的紫色都消退了不少。

屋內緊張盯著他動作的三人神色一喜,越前倫子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因為緊張而打擾對方。

只是靈力輸送到了一個臨界點,仿佛被什麽擋住一般,孩童的面色才好一些,又退回了原本的慘白模樣。

越前龍雅心中一沉,難道,連好君也不行嗎?

麻倉好冷笑一聲,另一只手憑空畫了一個紅色符咒,打入男孩身體之中。旋即他將意識探入男孩靈魂深處,果不其然在對方識海中找到了問題的源頭。

識海之中,貓眼小男孩兒抱著網球拍縮在一個角落,他身上被系了好幾根深紫色的鎖鏈,源源不斷的金光順著黑色鎖鏈遊走,被吸往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