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五年9月11日 晴(第2/2頁)

而長安鬧瘟疫的事,此事也已經傳到了金陵之中,禦史台二話不說就參了宋北雲一本。

這件事沒什麽好說的,就算是宋北雲親自來也無話可說,因為這就是他的責任,禦史台參的本也沒有添油加醋,就是說宋北雲主持沼氣工作不力,導致長安爆發瘟疫,導致近百人死亡。

對此趙性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置,罰俸不合適的,因為懲罰力度不夠,不足以服眾。可若是太重了,給宋北雲降級或者罷官,那北方的攤子不要了?

別說什麽長安離開宋北雲難道還運轉不了的話。就現在這個階段,別說長安了,整個北方離了他都轉不動。

撤換下宋北雲,除非趙性親自去,否則即便是讓晏殊去,人家遼國、草原都不會賣晏殊的面子,說不吃他那一套就不吃他那一套。

況且現在又是經略草原和西夏的關鍵時節,這個點撤宋北雲?趙性覺得比罰俸還不合適。

“官家,此番宋北雲之失職,法理不容卻情有可原。”

在朝堂上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置的時候,還是老丁站了出來,畢竟作為大宋第一法官,他的話在這個時候是可以明確作為參考的。

所以他一張嘴,整個朝堂都看向了他,而老丁卻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拱手道:“不罰則違法,輕罰則徇私,然若重罰卻也是有違法典。”

好嘛,這家夥說話三頭堵,不罰不行、罰也不行,輕了重了都不行。那該怎麽處置?這不說了跟沒說一般麽?

“那依丁卿所言,該是如何處置?”趙性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也不搞不明白這老丁到底在賣什麽關子了。

老丁略微沉思一番,繼續說道:“官家應下急詔斥責宋北雲,罰俸三年並杖責三十,剝去官位,今年之官級評分清零。但官家念在宋北雲與長安之地恪盡職守、兩袖清風、知人善用之功,仍留於監備之位,以觀待用,若再出紕漏,定重責不饒。”

聽到這一番話,趙性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下頭不少官員卻偷偷罵了一句老丁是個老匹夫。

這老匹夫說的法子,聽上去嚴厲無比,但實際上不傷筋不動骨。

不信一條條的拆分開來看,說是斥責宋北雲,若換別人,這一聲斥責足夠震懾,讓那人誠惶誠恐。但這朝堂之中誰不知這官家和宋北雲穿的是一條褲子?這斥責還不如打個噴嚏厲害。

那第二條與第三條更是荒唐,罰俸三年……拜托,宋北雲是誰?即便不為官,他也是天下有數的巨富之一,他不光自己有錢甚至還帶著整個朝廷都在發財,好不誇張的說,現在朝廷高官貪腐並非成風其中就有宋北雲的功勞,大家都合理合法的有錢,何必去幹那掉腦袋的事呢?罰俸三年?笑話,曾幾何時,朝廷的俸祿都是靠宋北雲的新三司才能發放,扣他錢不就是鬧著玩麽。

至於那打板子,若是撤了官打他板子,那一切都好說,可是後頭一句都說明了,他仍是長安監備,雍州最大的老大。讓誰去打他的板子?傳令的內侍?還是哪個禦史台的諢人?

他們敢?敢個屁!內侍就不說了,整個皇宮的內務系統都把持在宋北雲的手中,這一條他從未放手,趙性也不放心除他之外的其他人接手,老趙家的多疑可不是開玩笑的。內侍敢打宋北雲?

那禦史台的諢人?那可別鬧了,他們參宋北雲可以,職責所在,理應如此。他們跟宋北雲不對付可以,理念不同,必有分歧。但讓他們去打宋北雲?即便是奉聖旨。給他們一個膽子敢不敢!

不信回頭看一下禦史大夫就好了,這廝現在站在那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子幹了老子的事,你們別你媽的找我麻煩”的姿態,明擺著就是參我參了,打自己去,禦史台是監管機構不是執法機構。

而最離譜的就是留職觀察這個事……果然啊果然,果然這當官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