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三年5月7日 晴 北方有佳人

“不成了,朕乏了。明日迂克台之會便不去了。”

佛寶奴將禮部奏疏放到一邊:“金帳汗國倒是知道欺軟怕硬,他想征討西域還妄圖拉上我大遼,他也不打聽打聽,征西域這等的事,豈是他異族邊民能做之事?非正統不可征西,他不知道?癡人說夢。”

“是,臣這便去回復金帳汗國使臣。”

“有骨氣些,我大遼武魂尚在,不懼韃子兇狠,他要是敢廢話,驅了出去便是。我天朝上國豈容他們撒野打潑的地方?”

“臣明白。”

禮部官員退下之後,佛寶奴提起朱筆,表情也變得松垮了起來,她靠在桌前,嘴裏念念有詞的批閱奏章,而正在此時外頭小太監走了進來,通傳道:“陛下,貴妃娘娘為您送湯來了。”

“來吧來吧,讓愛妃來。”

小太監離開,不多一會兒妙言拎著食盒子走了進來:“你還真是會折騰人。”

“我還折騰人啊,讓你去風流快活好長時間,我一個人在這個地方晚上連個摟著睡覺的人都沒有,你晚上是有人摟著的對吧,哼……”

“哎喲,吃醋了?那你也去啊,反正我可是瞧見了,你給人家嘬出來的印兒還沒消退幹凈呢。”

妙言哪裏是個肯吃虧的人,她一句話過去,佛寶奴立刻就裝作無事發生,再也不多廢話了。

“那邊又開始不消停了,你能不能跟那個混賬東西說說,讓他們莫要再賣東西給草原了。”佛寶奴轉了話題,眉頭緊蹙地說道:“如今他們居然想去征討西域。哦,他們是見了長城在這打不下來便想繞個路,若是真的等他們把西域打了下來,再將那狗一樣的西夏給吃掉,我大遼還玩個屁。”

“你自己去說去,什麽事都讓我說,你坐在這是幹什麽的?”

“我是一國之君,我能低三下四的求一個狗男人?”佛寶奴眼睛瞪得老大:“他不配!”

“是是是,他不配。”妙言也不爭,只是將食盒擺在了佛寶奴的面前:“你要的酸梅湯,你倒是有意思,嘴巴硬歸硬,饞起來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佛寶奴笑盈盈的將食盒打開,拿出裏頭的酸梅湯喝了一口,發現味道正宗無比,她臉色一喜:“還是愛妃好……”

“可不是愛妃好,是你那個狗男人好。我一說要帶東西回來,他就知道是你嘴巴管不住了,裏頭特別加了冰糖甘草,為了貼你刁鉆的舌頭。”妙言絮絮叨叨的說著:“你要是心裏有人家,就直說了去。二十郎當歲的年紀,發發心騷也是正常不過的事,你這樣藏著掖著搞得好像誰不知道似的。”

“去去去,胡言亂語。”佛寶奴喝了一口酸梅湯,長出一口氣:“料包帶了沒,咱們自己熬來喝。你說那個冰糖是怎麽弄出來的,我在認識那狗男人之前我都不知這糖居然也有那潔白如雪、晶瑩如冰的。”

“帶了,他給你配了二十斤,夠你喝一個夏天的了。不過不可多喝,要鬧肚子的。”妙言走上前來看了一眼:“最近好像煩心事不少?”

“後宮不得幹政。”佛寶奴將奏章護了起來:“小心讓人家瞧見。”

“你都快成人家後宮了。”妙言抽出一張奏章仔細端詳起來:“要在山西開煤礦?誰的主意?”

“工部與馬明遠聯提,我還在思考,這開礦之後用在何處?”

“查一下工部。”妙言眯起眼睛:“能想到在那開礦的人,可不是你遼國的人,有人在裏通賣國。”

“嗯?”佛寶奴一愣:“何解?”

“若是要在山西開礦,那些煤礦遼國之內是無法消化的,定是要運往宋國,宋國不是有個煤炭司麽,你狗男人掌權的那個。”

“呸呸呸!說事情便說事情,怎的開口一個我狗男人我狗男人,我與那廝可是不共戴……戴天……”

“自己都沒底氣了是吧,你摸著良心好好反省一下,一國之君在人家地盤上玩了十天。親了摸了抱了,你這不論是為君還是為女子都是失了格,說上一句不要臉都算是誇獎你。”

“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妙言冷笑一聲:“你若是有個女兒,她去與一個人孤男寡女共處個十日,她回來說她是清白的,你可信?”

“我……”佛寶奴側過頭去皺起眉來:“你莫要說這些!就說為何這煤炭就是裏通賣國了。”

妙言知道這人極不誠懇,人菜嘴還硬,所以多說也沒什麽意義,她只能搖頭嘆氣一聲才繼續說道:“一旦牽扯到資源,便會有貪腐,除非使用宋國之體制,以計劃為名,以需索供。嚴核成本才能杜絕買辦寡頭,可你這是什麽?你這便是蒙頭買賣,遼國只管挖,也不管這宋國需多少?以虛報實,一來一回這虛報之數有多少,你無從查起。最終便是養出了一眾碩鼠,到最後官場混亂,形態失常,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