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二年10月24日 雨 不擇手段宋北雲與佛寶奴(第2/2頁)

看到她選的這道題,小宋當場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題就是他出的假設題,而且還被老丁錄入了大宋法典新編。

天底下如果說誰具有這道題的解釋權,那麽除了老丁就是他宋北雲了。

不過佛寶奴顯然不知道,他將題目拍在桌上之後,裁判讀了起來:“若以法度天下,天下之天下為民?為君?為臣?若君之法有悖國之法,是以國法度之亦或為君法度之。”

這是一道假設題,就是假設皇家的法與國家的法出現矛盾時,以何種法為上為尊。

這裏頭有個陷阱,那就是不管是選君還是國,都是不可的,哪怕舌燦蓮花都是不可的,因為君即是天國也是天,君與國不可分割。這題其實是一道主觀題而非客觀題。

佛寶奴提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而宋北雲卻只是用左手寫了三行字。

這是一道評判題,是要由宋遼兩國學者共同評判的,這些學者都是法家師兄弟,不參與政治專心治學的老叟,地位崇高即是君臣不可怠慢。

佛寶奴寫的東西和小宋寫的東西共同交上去給他們評判,而對於這個題目,場內場外也是開始討論了起來。老丁則不厭其煩的給同僚們解釋這題的意義便是法家的意義。

評判這道題需要長久的探討,並非一時半刻可以得到答案,於是兩人閑來無事就在台上發起呆來。

小宋琢磨著給院子裏的樹嫁接上香梨,佛寶奴則一邊想著宋北雲去了大遼之後,大遼騰飛千裏一統千秋,然後各自笑了出來。

而看到他們笑容,台下者還以為這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師兄,我想還是選這三句吧。”

在評判室內,幾個老頭互相傳閱兩份答卷之後,其中一個將小宋的那個答案擺了上來:“這便已是答案了。”

“待商榷……待商榷。”

而這時裏頭最德高望重的那個老頭拿起小宋的答案輕聲讀了起來:“山河社稷至高無上、君王事業至高無上、百姓生計至高無上。嗯……該如何說呢。”

“大師兄,我以為這番話看似無用卻深邃其中,不論家法君法國法,若與此三高為敵,便為錯。法者,治國治君治天下,若是君法有悖於此,那便是歸國法糾之,若是國法有悖於此,便由君法矯之,相輔相成。有此為鑒,何須長篇大論。”

“嗯……有些道理。”

“師兄,可知君即為國家,君法既國法呀。”

“不對!君法豈能為國法?天下長治之國度,國、君、法皆應分離,法便法、國便是國、君便是君!”

幾個老頭吵成一團,最後還是裏頭的大師兄一拍桌子,將宋北雲寫的答案往前一推:“即錄此為典!回去之後再做探討。”

雖然不確定這是不是正確,但這三條不管是立意還是思想都要比另外那個長篇大論高了不止一個層次,甚至是涉及到了一個全新的課題之中。

那個長篇大論的話,雖也是言之切切、引經據典,但想法仍是稚嫩,太過稚嫩。法為何物?法為治者!都說天下並無十全十美之物,但偏偏這法卻是需盡可能十全十美,法不容情更不容想當然。這佛寶奴的說法就有些想當然,這忽悠忽悠百姓還行,可這裏在座各位那都是宋國大理寺卿丁大人、遼國大理寺卿吳大人的師叔師伯,是管仲、士匄、趙鞅、荀寅、李悝等先賢一脈而下者,佛寶奴的理論在他們這站不住腳。

最後判定的結果出來,自然是小宋贏了,佛寶奴愣在了當場,她難以想象自己居然會輸,因為這種法理題本就不該是百姓能學的,即便是士大夫也不是輕易能貫通的。

作弊?不可能,別人也許還不好說,但那幾個老頭地位之崇高,那是一人一頭牛騎著到處跑,遼宋金都要以國禮待之的大能,不可能為了一場這公主選婿作弊。

想到這,佛寶奴詫異的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九江辛晨,而小宋卻不依不饒的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佛寶奴側過頭,冷哼一聲轉身下了擂台。

“第二句,宋國勝!”

趙性聽到結果之後,抱著胳膊戰術後仰,對身邊的小魚說:“看看,看看,什麽叫肱股之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