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稍縱即逝(第2/2頁)

雨水嘩啦啦地砸在竹葉上,有的向外濺開,有的則直接帶著枯葉一起落了下來。

綠林鎮溫暖,竹枝能長青,但總還是會生長枯榮的,之前沒有外力,勉強堆在枝上不動,現在被雨水一砸,落得很快。

這是自然現象,順理成章,但吳可銘卻看直了眼,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下雨也一樣。”連天青往那邊看了一眼,表情如常地道,“今天下雨,晚上必無月光。即使天晴有月,彎月與圓月的光也不一樣。時機如靈感,過了就回不來了。”

“……唉!”連天青說的確實是實話,吳可銘也知道。他的身體僵凝了一陣,放松下來,長嘆了一口氣。

“可惜。”他說。

他這幾天面上不顯,其實一直在惦記著這件事。

他有一種感覺,那天晚上畫在墻上的畫,是他近十年來最好的作品,天雲石居什麽的壓根兒沒法跟它比。

許問的話激發了他的一部分記憶,這種畫法也是他以前完全沒有想過的,巧妙至極。

不過其實他也知道,就算真能還原當時的場景,他也不可能再畫出來一次,更別提將它搬到紙上,讓它以另一個形式長久地保存下來。

就像連天青說的一樣,有些東西過了就是過了,就像激情永遠只迸發於電光火石之中一樣。

“可惜。”吳可銘看著墻那邊,又說了一遍。

雨水濺在墻壁上,殘存的墨跡變淡,雨後多半只會余下少許墨痕。

從頭到尾,那幅作品只存在過一個晚上,或者更短一點,只存在於圓月處於天空那個位置的一瞬間。

從此它就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總之是出現過的,那它就在了。”許問聽著兩人對話,突然間,他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他愣了一下,細細品味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吳可銘則用全新的目光看著他,瞬間釋然。

“對!我吳可銘畫過,那它就是在了!”他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