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嫌犯

時間過得太久,當時又太亂,這樣的細節大家都聽得不太清楚了。

“的確有人站在那裏!”汪金柱肯定地說,“是誰來著……”他冥思苦想,半天都想不起來。

這時,許問又從另兩個地方找出兩個一樣的卡子,全是用來輔助機關運行和回收的。

這些卡子很小,彈出去的軌跡沒有規律,不花點時間很難找齊。而在事件發生之後,這附近就進入了警戒狀態,普通人很難靠近。

這可能是嫌犯沒有將其回收的主要原因。當然要不是許問經過計算這樣仔細搜尋的話,也很難發現它們。

而這裏是梓義公所,住在這一片的都是要考徒工試的木匠學徒,周圍掉點木頭零碎什麽的太正常不過了。

“嫌犯應該一早就起意了,他預先準備好了機關,在等一個機會。當天下雨屋內悶熱有人要出去,周師兄和齊坤留在屋內,他判斷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開始行動。”

許問冷靜地描述心裏的想法。

“他先跟大家一起出去,然後找機會返回,迷倒半夢半醒中的周師兄,對他行兇,然後將兇器塞進旁邊齊坤的手裏,接著開啟機關,返身回去井邊。後來汪金柱推門的時候,觸發機關,內門流河栓栓上。”

許問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裏找出一些證據,為自己的推斷做出補充。

這些證據基本上都是一些很細小的痕跡,混在這間舊屋子本身的各種損傷裏,根本就不起眼。

但現在許問的心裏已經有了成算,這些痕跡就像黑暗裏的燭光,一眼就能看見。

“我推門的時候,門裏面才被扣上的?”汪金柱緊張地問。

“對。”許問比劃了一下。一個並不復雜的機關,但必須要有一個施力點。

“汪金柱推門之後,門被從裏面鎖上無法打開,嫌犯此時走到l固定地點站定,等到齊坤被叫醒過來開門的時候,他開始趁亂收線。”

許問描述得很清晰,幾乎每一個步驟都有極其細微的痕跡作為佐證。

這些痕跡單獨來看完全不能說明什麽,但綜合起來,就形成了極其強大的證據鏈,無一不在說明許問的推斷的確是正確的。

“太可怕了,這個人究竟是誰?他謀劃了多久?我們在老老實實準備考試,他為了消滅競爭對手準備了這麽多?”

梁古銘聽得毛骨悚然,覺得這個人就像毒蛇一樣,潛伏不動,隨時準備著給人致命一擊。而他們,就跟這樣一個人同吃同住了那麽久,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到底是誰?當初是誰站在那裏的……”汪金柱咬牙切齒,閉著眼睛,似乎想把自己的腦漿給榨出來。

“不要急,一個個來想,當時每個人的行動路線是什麽樣的。”到現在,許問的情緒仍然穩定而平靜。

周志誠和齊坤一直在屋子裏,梁古銘和梁金柱是一直在外面的,很多事情他們不是沒看見,只是沒注意而已。

許問教他們抽絲剝線,整理每個人的路線圖,最後得出結論。

這方面衙役們更有經驗,他們很快加入了進來,巧妙地問著話,還找出了更多的線索。

這時,周志誠和齊坤站在一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知不覺拉近,重新並肩而立。

“對不起。”周志誠說,“誤會你了。”

“怎麽會!”齊坤繃緊了聲音說,“出事的是你,被毀掉前途的是你!”

“但你姐姐說得也沒錯,無緣無故被潑了臟水,你也是受害者。”相比起來,周志誠像是放下了什麽包袱一樣,輕松多了。

“但如果我能堅持讓我爹追查這件事,也不會直到現在還讓兇手逍遙法外。”齊坤咬牙。

“沒什麽,雖然遲了一年,但這也不是開始了嗎?對了,我還忘了恭喜你通過徒工試,還拿了第二名。還是說沒拿到第一你其實挺沮喪的?”周志誠甚至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齊坤眯起了眼睛,一時間沒有說話。

“怎麽?真的難過了?”周志誠斂了笑容。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一樣。而且許問的確比我強多了,這個物首本來就應該他拿。”齊坤理所當然地說。

周志誠看著他,笑了。

一年前,他也是因為這個跟齊坤交上朋友的。

一個出身最末等的五級工坊,連參試名額都只有一個;一人是三級工坊的少東家,被寄予厚望的繼承人。

但齊坤從知道他能力的那一天起,就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他,虛心向他請教,眼睛裏除了求知的光芒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對於齊坤來說,手藝、以及完成手藝的能力比什麽都重要。

這樣一個人,他怎麽會在足足一年的時間裏堅信他是那個兇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