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鬥茶(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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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夜燭和螢雪三個人可不知上一場鬥法在外界引起了怎樣的轟動,進入第十四層塔後,三人便找了個隱蔽的所在。經歷了進入回龍塔後最嚴酷的一場戰鬥,他們三個人,要麽受傷,要麽精力耗竭,已經無法再戰,需要做大調整。

南棠的臨時洞府讓給嫣華他們帶去了秘境,便讓吞石獸在地下挖出個大洞來,她以虛土為壁,先築一重防禦,再與夜燭在附近設下隱匿氣息的靈符以及兩件法寶,確保萬無一失後,才回到地底。

洞挖得很大,三人兩妖容身綽綽有余。風妖團在中間,依舊看不到身形,只露出眼睛嘴巴,大耳朵耗子回洞後就往風妖肚皮上一趴,被它吹得浮在半空,格外愜意。

螢雪已盤膝坐在角落,正閉眸運功療傷,三個之中她傷得最重,雖有南棠強大的生氣治愈,但損耗的元氣並不會馬上恢復,仍需調息。南棠指尖青光彈出,直沒螢雪眉間,再給她加了道生氣,而後祭了道清凈符在她身前,將她隔絕在符箓之內,以免外界響動打擾她的調息。

“你對他倒是挺上心的。”夜燭的聲音輕飄飄響起。

南棠回頭一看,夜燭正雙手環胸斜倚墻上,神色淡淡的看著她打點一切,瞧不出喜怒。

“夜燭,你至少得有一千來歲了吧?我沒想到你也這麽幼稚?”南棠走到他身前,想想兩人先前烏眼雞似的模樣,又好笑又好氣。

“我幼稚?”夜燭目光越過她,望向螢雪,“南棠,你公平一點,我和你身後那家夥是雙生子,我只比他早出生半個多時辰而已,你怎麽不說他幼稚?”

“那不是因為……我和你更熟,和你更親,才會同你說這些?你幾時見我罵過旁人?”南棠斜眼睨他,笑道。幼稚是真的都幼稚,一千多歲的人,還不如她這個百來歲的小修士。

這話一出,夜燭心裏如被熨過般服帖,他唇角旋即翹起,想笑,又覺得自己一笑就遂了南棠的意,進了她的圈套般。

可不就是圈套?說得好似挨過她的罵才更親密,哄他乖乖被罵還得鼓掌叫好。

但道理分析得透徹,架不住他聽了還是高興,就愛南棠說這些不像情話勝似情話的家常話。當然他這高興不能叫南棠看出端倪來,否則她日後該變本加厲折騰他。

南棠踮起腳尖,眯著眼湊近夜燭:“你在笑?笑什麽?被罵了還高興?”

她偏不如他意,一眼戳穿他。

夜燭倏地收起笑,不想這笑收得急,牽起傷勢,一陣悶咳。

“受了傷就不要逞強。”南棠一邊道,一邊伸手將掌心印在他胸前,將濃郁生氣從他胸口注入他體內。

奪舍來的軀殼是活人的身體,和從前不一樣,是溫熱的,有知覺的,會疼會傷會死。

夜燭緩緩坐下,只道:“我說我受了內傷,是你不相信我,就顧著他。”

扯來扯去,又扯到螢雪頭上。

“我幾時不相信了?誰讓你們不分場合鬧騰。”南棠白他一眼,翻出個白瓷藥瓶塞給他,“把藥吞了,我給你療傷。”

“沒辦法,我算是看明白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喝。”夜燭聽話地打開瓷瓶,倒出靈藥,邊服邊道。

“好說,叫娘!乖兒子。”南棠在他對面坐下,笑眯眯回了句。

“……”夜燭險些炸了,堪堪被她按住。

“閉嘴別說了。”南棠已經闔眸。

四掌相對,掌心間青光閃起,遊入夜燭體內,順著他的經脈遊走全身。

“姬瀲”的肉身境界不夠,夜燭強啟禁術,導致精元俱耗,經脈受損,雖不像螢雪那般看起來嚇人,但傷得亦是不輕,這便是南棠急於離開第十三層,尋地閉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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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沉,悲雪山的山腳處比悲雪城要冷上數倍,即便是修士,也很難抵禦這裏的刺骨寒冷,紛紛套上厚實防風的鬥篷,一步也不肯在這寒風簌簌的地方逗留。

山腳處的悲雪山界碑旁,卻停著三個修士。這三人同樣身披厚重獸毛鬥篷,臉被兜帽遮個嚴實,一動不動站在寒風裏,兜帽與肩上已經落了一層雪。

也不知站了多久,悲雪山的山徑上忽然掠下一人,那三人終於動了,摘下兜帽,露出灰敗頹然的面容。

“大師姐!”

“俞道友!”

三人齊向山上來人拱手行禮,其中一人更是單膝落地,拜在來人跟前。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廊回山脈脈尊呂正陽的首徒,廊回山的大師姐俞瓊仙。這俞瓊仙是呂正陽座下天賦最高悟力最強的弟子,也是呂正陽的衣缽傳人,廊回山赫赫有名的瓊光仙子,壽數不大,卻已經臻至元嬰後期的境界。

但見來者身著一襲雪青羅裙,外罩素白勾蓮的薄紗鬥篷,蛾眉杏眸,膚白如雪,人如其名,美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