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第2/2頁）

織田作之助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去蹲下，視線和小姑娘持平，“那身邊有沒有大人和你們一起呢？”

小姑娘開心的舉起右手，像在學校裏舉手發言一樣說道：“敦哥哥和我們在一起！”

織田作之助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可以，明天什麽時候呢？需要帶便當嗎？”

小姑娘蹦蹦跳跳，開心極了：“還不知道，我去和鏡花姐姐說，問問姐姐！”

女孩子有些害羞的擡頭看了紀德一眼，然後湊近織田作之助，快速抱了一下胡子拉碴的男人然後轉身就跑，發絲飛舞間依稀能看見通紅的臉頰，“最喜歡作之助啦！”

織田作之助不放心的朝女孩叮囑，“不要跑得那麽快，當心摔跤。”

紀德朝織田作之助眨眨眼，“作之助是個很好的父親呢，孩子們一定很幸福，因為有作之助這麽好的父親。”

“沒有那麽好，”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表情柔和，“是孩子們在幫我才對，以他們的方式幫了我很多。”

織田作之助微微仰起頭，露出回憶的表情。

“在我還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那時我是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人員，不想殺人的我得到的工作是拆除啞彈、打掃戰場之類的活。有一次收撿屍體，把裝了屍體的麻布袋擡到車裏時，幸介——我收養的孩子們其中一個，他跑過來找我看見了，那孩子當時問我，”

“‘作之助，那是什麽？’

“我那個時候大腦短路，不知道該怎麽掩飾過去，因為太緊張於是說了實話，我說，‘那是已死之人的屍體。’

“聽我說完後，幸介瞪大眼睛，‘作之助是要把這些屍體都運回到他們家人身邊嗎？’

“當時我的工作裏偶爾的確有這個，幫忙把屍體送回到他們家裏，橫濱是被港口黑手黨盤踞的城市，當時的首領為了展示港口黑手黨的人道主義的組織，不僅會送還屍體，還會發一些錢補貼他們的家人。所以我回答幸介說是的。”

紀德感興趣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幸介一臉崇拜，對我稱贊道，‘作之助，你真的太好了！沒有你的話，死去的人們都沒辦法和家人們團聚，不愧是作之助！’

“那孩子單純的認為我是個好人，幫助他人、救助孩童、將已死之人送回家人身邊團聚，孩子們是這麽認為的，而我自己很清楚，我只不過是個殺手而已，只是再也不殺人，實在說不上是個好人。”

織田作之助說道，“下班回來後，我一直在後怕，如果幸介過來的時候有人沒死透呢？如果那孩子過來時，我還沒來得及把屍體裹上布讓他看見了那人慘烈的模樣怎麽辦？”

“於是我認為，港口黑手黨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即使是底層人員也是有危險的，我不能放過任何會有孩子遇到危險的可能性。”

“所以你辭職了？”

“我辭職了，”織田作之助點頭，“在孩子們的支持下，我下定決定辭職，本來辭職後還在迷茫下一份工作該做什麽，中也過來讓我去了武裝偵探社，說是太宰特意拜托。”

“如果不是孩子們，我可能還下不了這麽快的決心。”織田作之助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笑，“太宰那個時候還說沒想到我這麽快就下決心了，他以為他還要勸好一會。我那個時候也很巧，剛辭職正在面試武裝偵探社的時候，安吾就被港口黑手黨軟禁了，安吾後來還抱怨一定是太宰看我離開港口黑手黨後搞的慶祝。”

“畢竟是太宰治，”紀德聳聳肩，“他能做出什麽事我都不意外。”

他們兩個整理好桌子，將寫滿字的紙張一張一張疊好，方便之後織田作之助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