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橘發青年搖頭，厚如羊毛的長發也跟著擺動。

愛麗絲仰頭問：“不想告訴我？”

橘發青年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那好吧，”愛麗絲說，“作為交換，那中也要好好回答林太郎的問題哦。”

橘發青年皺眉，又看了好幾眼愛麗絲，才不情不願的點頭。

“嗚！果然愛麗絲的魅力無限大——！”森鷗外露出足矣報警把他抓進警局的表情抱住愛麗絲一陣猛蹭。

中原中也後退一步，強行控制表情讓自己不要露出嫌棄的情緒，“這句話真的是、明明愛麗絲小姐就是首領您的另一個化身啊！”中原中也想道。

“那麽中也總算可以回答我了吧？請告訴我你的身份，和你過來的過程，經歷了什麽，和哪些人來往了，又接觸了什麽東西，說過什麽話。”森鷗外放開愛麗絲，轉身坐上了辦公桌後，雙手搭成橋橫在唇前，胳膊肘放在桌面上笑著問道，而他的人形異能力愛麗絲依舊站在橘發青年身邊牽著他的手，好像是一種安撫。

中原中也站在森鷗外身後，不動聲色皺了皺眉，這種問題…有些過了吧？是不是太細致了？這家夥真的會老老實實回答嗎？

事實證明，真的老老實實回答了。

貌似是來自平行世界的中原中也安靜垂著眼，一只手被愛麗絲牽著，另一只手自然放下垂在腿旁，被問到問題後也只是擡眼看了一眼愛麗絲，才開口說話，

“我是港口黑手黨的少主，最高幹部中原中也。過程是假期裏被迫出門，只好隨便找到一家安靜的咖啡店觀察人類。經歷了店員的問候和首領的搭訕。接觸了早上起床的房間、洗漱用品和早餐，還有咖啡店的大門、桌椅和咖啡杯。說的話是‘請給我一杯黑咖啡，謝謝’、‘在這裏付款嗎’、‘抱歉、這裏已經有人了’、‘不，是我沉重的靈魂’、‘首領，如果…’”

話還沒說完，就被森鷗外示意停下，“後面的就不用說了，不用這麽細致，而且那是和我說的，我自然知道。”

“嗯。”

似乎是因為之前被愛麗絲說過的原因，這次中也補充一句，“在那邊您都是這麽要求的。”

啊，果然沒錯。

森鷗外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

森鷗外問道：“那麽我有一點好奇，在那邊，中也對‘我’的稱呼是什麽呢？”

中也說完一大段話後感覺有點口幹，於是拉了拉愛麗絲牽著他的手，示意愛麗絲和他一起走，再自然不過的找到了首領辦公室放杯子的地方，拿過沒人喝過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還輕聲問愛麗絲，“要喝水嗎？”

愛麗絲搖頭。

中也得到答案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後才回答森鷗外的問題，“首領、父親、林太郎。”

中原中也開始腳趾抓地，想溜。

愛麗絲聲音清脆，看中也已經喝完一杯水開始倒第二杯水的動作問：“中也在那邊難道是林太郎的孩子嗎？太不幸了！竟然被那邊的林太郎收養，那我是中也的姐姐嗎？”

金發女孩聲音裏充滿期待，“是給中也講睡前故事、給中也編辮子的姐姐嗎！”

中也喝完第二杯水後幹脆直接坐在了地毯上，長長的黑色大衣漆黑如夜色鋪在地上，柔軟蓬松的橘色長發順著肩膀落在手邊，愛麗絲也跟著坐下，正好坐在了青年因為下擺過長而鋪在地上的大衣上。

“講睡前故事是晶子姐，”中也歪頭想了想，“編辮子是愛麗絲。”

首領辦公室的遮擋板沒有降下，防彈落地窗視野很好，太陽一點一點往下沉，暖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橘發青年身上，白皙的側臉染上金色，有白鴿在天空中飛過，時間流逝，黑夜要來了。

中原中也真的很想溜，腦子裏轉過無數個借口，“紅葉姐的傘壞了我幫她拿去修”和“聽說太宰治上吊了我去幫他開一槍讓他走得更安穩”這兩個借口在腦子裏打架，不知道哪個能勝出，耳朵裏卻很誠實的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

中原中也告訴自己：我是木頭，木頭是不需要知道平行世界的自己叫首領父親和林太郎的。

“那麽，”森鷗外做出總結，“中也是完全不知道你是怎麽穿過不同的時空來到我們這邊的是嗎？”

中也遲疑了一下，愛麗絲問怎麽了，中也說道，“可能知道一點，昨天晚上有流星，我在窗戶前許過願，林太郎說過，乖孩子的願望是能被實現的。”

“願望是，我想要看到其他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