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恨比愛更長久。

鼬想，但那太殘忍了。

宇智波一族是愛與恨的集合體，極致的情感匯聚成的眼睛是力量的源泉，也是染上至親血液的罪孽。

宇智波鼬垂著眼，手裏的力道不經大了些。

宇智波佐助在鼬的頸邊深呼吸幾口氣，伸手推開了宇智波鼬，對他微笑：“那麽哥哥，你還要堅持你的計劃嗎？”

宇智波鼬斂去心中的復雜，朝佐助伸出手，“不，已經沒有意義了。和那些相比，我還是更願意相信佐助。”

現在還來得及。

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個世界一切還沒完全發生，宇智波鼬想，這孩子一向永不回頭，認定的目標就倔強的向前走，偏偏自己卻像一張白紙，擁抱著孤獨和黑暗行走在路上，桀驁剛烈如鷹，佐助一路走過來，一定很痛吧？小時候還會因為走路不小心撞到腳趾而向哥哥撒嬌要抱抱，長大後又經歷了多少比這還要痛的事呢？

會有人告訴他他從來沒錯嗎？

會有人緊緊擁抱他給予他鼓勵嗎？

會有人一直相信他、永遠站在他身後嗎？

會有人撕開束縛讓他盡管自由在青空飛翔嗎？

那個世界的鼬走的太快了，以至於看不見背後那人滿眼的悲哀與絕望，夢想與家人交織出的鷹遍體鱗傷，卻驕傲如故，認定自己的目標，在無數人厭惡與恐懼的眼神裏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但是看不見、摸不到、聽不清。

哥哥的身影看不見了，溫暖的手指離開了額頭，包含著愛意的柔和聲音聽不清了。

無論如何，宇智波佐助永遠背負了殺死哥哥的罪孽。所以他不顧一切復活了哥哥，打擾亡者的安眠把亡者喚醒，在大蛇丸毫無條件的幫助下挖出了自己眼睛給予兄長，在換上弟弟眼睛後的不敢置信的鼬面前手捧著鼬的臉，無神的眼睛對上哥哥的目光，含著血與淚、苦與愛、絕望和希望，愛與恨交織，最終卻也只能大笑著說，

“記住我，代替我活下去。”

“鼬，這是你的罪。”

宇智波佐助想，我還是無法真正的恨你，哥哥。

“原諒我吧，佐助，”一切都還來得及的宇智波鼬對他伸出手，“這是最後一次了。”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永遠愛你。”

有淚水落在了地上，而後又很快消失不見。

*

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宇智波佐助擺脫身後緊追著不放的金毛，謝絕包紮療傷表示自己可以後獨自回到了宇智波大宅。

有些諷刺的是，因為距離木葉中心過遠，在木葉的大部分地方都被炸毀的情況下，宇智波的族地卻幾乎沒什麽損傷。

佐助進屋後看到坐在廊邊的宇智波鼬，也沒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很普通的看了他一眼後就開始搜尋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宇智波鼬開口說道：“那個佐助有一些事出去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回來了，要過來和哥哥坐在一起嗎？”

宇智波佐助抿唇，頓在原地想了想，終究還是一步一步走到宇智波鼬身邊坐下。

“對不起。”

耳邊響起這樣的話，宇智波佐助一愣，“什麽？”

宇智波鼬說，“我在向你道歉，為我擅自安排你的一切而道歉，佐助。”

宇智波佐助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低著頭沒說話，良久後才開口，“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我不需要。”

宇智波鼬指尖不自覺動了動。

“父親和母親他們是懷著對你的愛意笑著走向死亡的，他們也許只想看見你能好好活下去。”

“但是其他族人需要。”宇智波佐助說道，“賣點心的叔叔、剛出嫁還穿著新衣服的姐姐、出門總會塞給我們水果的嬸嬸…”

“他們需要。”

“有空的時候，去給他們掃掃墓吧。”

宇智波佐助起身，“我忘記家裏沒有菜了，我去買晚飯。”

宇智波鼬看著佐助的身影逐漸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深深嘆了口氣。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另一個佐助以一種看戲的語氣說道，“滿口大道理的鼬也有不知道該說什麽的一天啊。”

宇智波鼬嘆息：“佐助。”

不過這種情況也沒持續多久，荒介晚上特地沒跑過去和佐助一起躺而是換了個地方待，第二天早上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果然又是一副親親蜜蜜的樣子。

荒介對佐助做口型：真不堅定。

宇智波佐助瞪過去，又想起這家夥看不見，氣得伸手去搶荒介手上的小番茄，荒介也沒躲讓他搶，只是又說：“小孩子。”

“你才是小孩子。”

宇智波佐助瞪眼睛。

宇智波鼬從廚房把早餐端出來，挨個在兩個小孩子額頭上戳，“吃早餐了，佐助。”

吃過早餐後，佐助問，“接下來該怎麽做？”

荒介示意佐助看鼬，“問他吧，把你現在的目標和我告訴你的關於忍界的未來告訴他，問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