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荒介沒理他，拿了一顆小番茄塞嘴裏。

宇智波佐助也拿小番茄吃，“你怎麽不說話？真的死了？”

倒黴孩子，一點都不懂得語言的藝術。

荒介在心裏翻白眼。

“沒死。”荒介轉頭看向宇智波佐助的方向，“你說你要成為大名，有什麽計劃嗎？”

就這語言表達能力，宇智波佐助得幹出什麽事啊。

被一口否定猜測的宇智波佐助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計劃。不過，成為大名在那些貴族眼裏的前提是‘貴族’，很巧的事，我翻閱過家族的族史，在以前我們的確是貴族，並且根據世襲，現在的宇智波也是貴族。”

“看來準備得不錯，”荒介感興趣的問道，“那麽你的想法是？”

宇智波佐助一臉自然的說道，“先提升實力，等力量達到我的目標後，一路碾過去。”

荒介被噎到了，本來想嘲笑幾句小孩子天真的想法，卻看見個子還不夠高、還需仰著頭看年長者的孩子帶著些極力掩飾卻依舊泄露出來的希翼神情，手指深深按在地板上泛著白，卻裝作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對吧？”

他說完，又趕緊補上一句，“畢竟我們都是宇智波佐助。”

算了。

年長者擡手揉了揉佐助的炸毛，揚起笑，“嗯。”

風吹過來的時候，宇智波佐助正好拍掉年長者惡趣味的手擡頭，多日的陰天後，陽光從雲層裏鉆出來，被樹葉和屋檐切割得不均勻的碎光跌下來，灑在終日沉沉沒有人氣的宇智波大宅裏。

“…太陽出來了。”

*

既然決定老老實實帶孩子，並且孩子已經做好了目標，雖然這倒黴孩子實現目標的想法很粗.暴，但荒介還能怎麽樣，還不是只能像父親那樣將他原諒。

畢竟，宇智波滅族的時候，佐助還只是一個備受寵愛的次子，應得的宇智波教育完全沒有，連宇智波家最基礎的忍術都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

“是了，宇智波的遺產也要拿回來才行。”

卷軸、金錢、家族傳承…

木葉真的是一點都沒給宇智波最後的血脈留東西。

不對，還是留了點的，就是他們現在居住的、被木葉的人們背地裏稱作鬼屋和不詳之地的家。

不過在以後，這片承載了太多東西的族地也消失不見了。

“炸木葉的時候，要把這裏也炸了嗎？”荒介偏頭問在認真讀書的宇智波佐助，“還是設立結界注意點防止波及到這邊。”

宇智波佐助擡起頭，良久後才說道，“隨便你。”

又過了會，在荒介開始照常發呆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冷不丁開口問，“你很討厭鼬嗎？”

荒介歪歪頭，“為什麽這麽說？”

宇智波佐助幹脆拿過書簽把看到的地方一夾，關上書挨著荒介坐下，“一種直覺吧，討厭裏又參夾著其他東西，而且你和我有很大的不同。”

宇智波佐助擡手示意被他關上的書，“這些天你除了教我忍術之外，還教我分析各國的局勢還有看法，對於貴族方面你也是很清楚的樣子。難道你和現在的我一樣，也在這個時候遇見了未來的你嗎？”

不，我只是活過太多人，學了太多東西而已。

荒介撐著臉，哼笑出聲，“難道你真的覺得人的命運是一成不變的嗎？每個人做出選擇可以影響到他的下一步乃至未來。”

“沒有現在的我出現，也許你會一路野蠻成長，永不回頭，永遠在路上永遠向前，直到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然後發現，原來自己仇恨自己的復仇全都像是笑話一樣，原來自己一直在被欺騙，直到血淋淋的真相攤開才發現。

“又有一種可能，也許你為了復仇，親手殺死宇智波鼬，以為得以告慰亡靈，然後一生將自己流放，因為殺死父母族人的鼬有罪，殺死自己一母同胞哥哥的你也同樣有罪。懷抱著這種心情，死亡與否已經不重要，只能讓自己如亡靈般遊蕩。

“又或者是現在的你，我來到了這裏，看到了你，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我，現在就是新的可能了。”

“平行世界理論，這裏的你沒經歷過的，我可能經歷過，一切都是未知。”

“那你經歷了什麽？”安靜聽著年長者說話的佐助問，眼神幹凈，眉目如畫，少年追問道，“你做的絕對不只是單純的復仇，在此之外，你又做了什麽？”

年長者垂著臉，頭發垂下來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的眉眼，鴉羽般的眼睫輕輕抖動兩下，沒有回答宇智波佐助的問題，反而提起其他，“你知道我的眼睛去哪了嗎？”

宇智波佐助搖頭。

“我親手挖出來，送人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宇智波末裔容姿端麗和佐助如同雙生子，臉上的表情卻讓人心中發寒，他勾著唇角露出笑容，“現在眼眶裏的眼睛是那個人已經用不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