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在凡界蘇醒的第五十五天

作為在整個大陸上實力數一數二的帝國的國王, 亞撒很理所當然的站在了所有參加教皇加冕典禮的人的最前面。

被獲準與他一同來參加的便是他的表哥伊森。

亞撒一直冷著臉沉默著，眼裏深不見底，伊森站在亞撒身後, 微垂眼眸遮住眼裏的光芒。

不止亞撒, 在場幾乎所有人族都沉默著,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保持得了淡然, 他們或是似有若無的把目光瞥向隊伍的右邊又或是肆無忌憚的直直盯著打量。

與人族相對立站在右邊的異族們也大都沉默著, 或是低聲說著話, 有時望向左邊人族們的眼神透露著刻骨的恨意和恐懼。

亞撒再一次將目光瞥向右邊時，站在站在隊伍最前頭一直與旁邊一位貌似是龍族的生靈一直說話的精靈突然一個回頭正好與亞撒對上了眼。

翠綠的眼眸明亮幹凈, 又如同初春裏剛剛冒出嫩芽的綠葉散發的蓬勃生機, 比所有精靈都要精致萬分的容貌，以及那身幾乎所有精靈都不具有的優雅尊貴的氣勢——

亞撒直接看呆了, 可是那位精靈在對上亞撒視線後卻沒有直接移開，而是對亞撒彎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點了點頭算是打聲招呼才轉開頭然後對身邊的龍族說了些什麽, 那位龍族也看向了亞撒對他爽朗的笑著點點頭。

亞撒傻傻的下意識的也跟著一起點頭了，好半天後才從驚艷中反應過來, 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由於一直在想事情, 伊森這才注意到亞撒的異常，他看著臉上隱隱有著奔潰的亞撒不由得有些驚愣：“陛下？”

“不，沒事。”亞撒花費了不少力氣才收起了臉上的崩潰，他強自冷著臉說：“沒事，只是看到了熟‘人’。”

伊森挑眉, 看到熟人？這是當然的好麽, 能參與這次教皇加冕儀式的人不是各個國家的掌權者就是在某個領域呼風喚雨的人物, 都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在場的哪個不是“熟人”？

亞撒在被精靈的容貌驚艷到後便覺得精靈的容貌很熟悉，像是那裏見過，再看到精靈旁邊那個龍族時，他瞬間便記起了這兩個生靈的名字。

‘我叫安格斯，你們呢？’

‘亞爾維斯陛下，好久不見。’

亞撒垂下眼眸，回想了一下一個月前兩位生靈的樣貌，他發現龍族亞爾維斯的樣貌確實沒變，可是那位精靈安格斯的樣貌當初便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了，可是如今明明五官上沒有任何變化卻美得更加令人癡迷失神。

而且……

看著並排站在隊伍最前面，而且身後還站著兩隊一臉恭敬的精靈和龍族甚至大多數異族也以崇敬、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的安格斯和亞爾維斯，亞撒眼底更加晦暗了起來。

身份分外尊崇。或者說，至高無上？

那麽，雅爾，被這兩位精靈、龍族那樣恭敬對待的你，又是什麽身份呢？

陷入沉思的亞撒被突然想起的聖歌驚醒，他深呼吸一口氣擡起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唱著聖歌的教廷見習神官們。

聽多兩句後他發現這首聖歌居然是他從未聽過的，甚至連歌詞都是由他從未聽過的語言唱出來的，明明是第一次聽，卻覺得這首聖歌比從前教廷所有的聖歌都要聖潔震撼，那種直接能另靈魂都跟著顫抖的感覺……

亞撒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裏不再留有畏懼怯弱，他眼角掃向後面的人群，發現不少人都面露畏懼懺悔，有的人卻露出了狂熱癡迷，許多人眼裏閃爍著淚光。

就連伊森都被影響了，亞撒曲起手臂用手肘給了伊森腹部一下，伊森悶哼一聲，臉上迷茫恐懼消失一空。

伊森當然知道自己剛才失控了，但他還是陰著臉一字一頓的對自家國王表弟說：“真、的、非、常、感、謝、您、陛、下！”

亞撒縮了縮脖子，幹笑了兩聲。

就在此時，亞撒突然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踩著聖歌一步一步的走來，他走在鋪著紅毯路上，俊美的臉孔淡淡的微笑著。

同樣的燦金色長發，同樣的蔚藍眼眸，同樣的俊美臉孔；

卻不再是那個熟悉的優雅親切的高階神官，不再是那個曾見過幾面的高貴溫雅的主教，而是帶著淡淡微笑已經具有尊貴威嚴氣度的年輕教皇。

……已經，不再是了啊。

亞撒扶了扶頭上的國王冠冕，扯著虛偽的微笑，看著那個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一直板著臉的騎士長此時一身華貴古老的長袍冷著臉如同前面那位年輕的教皇一樣一步一步在聖歌中踩著紅毯前進，如此想道。

米契爾的腳步停在了教廷原址上唯一一個還存在的物品——教皇寶座階梯前，一個轉身，潔白袍角旋轉飛舞，他與同樣一身白袍的克勞德並肩而立面對著所有人族與各族生靈的目光。

聖歌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