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7頁)

原本古舊的刀具上的紋路亮起。

像是一件死物擁有了生命般,其中翻湧著的帶有極強“破壞性”的咒力溢出。

這柄咒具的資質夠得上特級。

是五條檁成為一級咒術師時得到的,來自五條家贈予武器。

那時候禦三家的咒術師無不羨慕他小小年紀就有了這樣的拿手武器,五條檁也曾將它視為榮耀和認可。

他依靠自己脫離了“禮物”這個嘲諷的稱謂。

他成為了五條家的,神子唯一承認的未來,能夠站在他身側的“家臣”。

五條檁不會成為“特級”咒術師的。

一個不受約束,甚至踩在整個咒術界頭上的“特級”已經夠了,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不相上下的“摯友”。

但是他們需要五條檁,需要五條檁成為未來限制五條悟的棋子。

“五條家家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位,不過,要想更多的幫到你所珍視的人,不如來試試走到我這個位置吧。”

垂垂老矣的老人聲音卻絲毫不顯老態,他慈愛的看著墨藍發色的少年,朝他晃了晃手中拄著的手杖。

“……我不想。”墨藍發色的少年盤膝而坐,雖然聲音堅決,卻也是有幾分的猶豫。

“地位,權勢,實力,這都是你能更好生存下去的必要條件。”老人到也不生氣,在那個櫻花飄落的庭院,他語氣不緊不慢的訴說著,“你追隨的人早早成為了特級,他出身咒術界頂尖的禦三家的五條家,是神子,也是未來的家主,未來咒術界最頂尖的人,沒有之一。”

“你的資料告訴我,你曾經出身於禪院家。”

“父親是禪院家下級的三級咒術師,死於一場任務,母親是個普通人,後來也隨著你的父親一起走了……你繼承到術式的可能性本來就極低。”

花瓣飄落到了眼前。

是嬌嫩的櫻粉色。

五條檁沒有說話,他抱起自己的咒具,手指撫過家徽。

“我很珍惜我的術式,如果沒有術式,悟君不會在一群孩子中看到我。”

五條檁的語氣堅定,“既然這樣的恩賜降臨在我的頭上,那麽我會用這樣的力量成為未來能和他並肩的人。”

老人看著他的眼神依然平靜。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成為特級後過了一段時間,五條檁因為一次任務,特例成為準特級咒術師,聽上去也帶有特級兩個字,卻離特級遙遙無期。

在這個看重術式的咒術界,他沒有“咒靈操術”那樣無上限的可能性,也沒有天生就擁有六眼的五條悟注定站在頂點的天賦。

他甚至還需要帶著咒具確保任務的百分百成功率。

他的咒具在一次任務後損壞了不少,因而需要返廠重修,於是五條檁在沒有拿咒具的情況下出了一場任務。

那場任務他付出了極其慘烈的代價換來了成功。

“抱歉,反轉術式不能徹底祓除上面所附著的詛咒……”家入硝子攢緊拳頭,她頭一次覺得反轉術式是如此的無力。

五條檁沉默的垂著頭,忽然輕笑一聲,有鮮紅順著他的右耳流下,然後落在肩膀上,讓深色的制服顏色更深。

“畢竟這算是魔法傷害吧,說起來要不是因為高專還有家入在,我可能現在就得去我最討厭的醫院了。”

墨藍發色的少年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的輕松。

“要知道當時我滿腦子唯一的念頭就是……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好難聞,還不如五條家的醫務室呢。”

家入硝子只是沉默不語。

夏油傑和五條悟還在執行任務。

整個教室只有她和五條檁。

五條檁依然在不斷的執行任務,他很快成為了咒術界當時頂梁柱一般的存在,在高專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最後更是出一次任務大半個月都聯系不上他。

那期間他經常聽說五條悟和夏油傑又完成了什麽任務。

他們是當之無愧的特級咒術師。

五條檁慢慢的為自己的耳朵包紮好,自他少時臉頰受傷後,他再受傷的地方都是五條悟包好的,比他的技術要好太多了,包出來也更好看。

“也不可能為了看上去好看,就專門回去找悟君吧。”五條檁朝著鏡子微微一笑。

五條檁想過他可能會有無數種的死亡方式。

但當咒具沒有回應他的咒力,也沒有變得更加鋒利的強大,反而不斷吞噬蠶食他剩余不多咒力時,五條檁慢慢的扯出了一個笑容。

他早就猜到了。

這件“禮物”,怎麽會真的會是禮物呢。

一種束縛罷了。

對五條家家臣的束縛,對他責任的束縛。

他閉上眼睛,躺在地上,用力攢住那上面的家徽。

可是……舍不得換掉呢。

他一而再的拒絕成為“高層”,以及越來越冷淡的態度和表現,都讓他們察覺到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