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喜歡我什麽?”

“兩位再靠近一點點兒…”攝影師將頭埋進黑布裏,大聲說道。

鏡頭面前,鐘樾與白鷺分別向對方坐近,直到手臂碰手臂。

這還是鐘樾第一次拍照。

當然是白鷺的主意,白鷺提出想在兩人正式交往這天,留下點兒紀念。

同性間領證結婚在這個時代是不被允許的,因此只能一塊兒留個影。

“很好!二位可以笑一笑!”攝影師提示道。

鐘樾只覺得對著一個巨大的機器笑起來很奇怪,白鷺則大方地笑了起來。

只見強光在眼前一閃,畫面被就此定格,攝像師的腦袋鉆了出來:“好了,照片一周後可以取。”

“謝謝老板。”白鷺笑道。

出照相館時,鐘樾又被白鷺牽起了手。

他們今天穿一身相似的淺白色七分袖襯衫,配上黑色長袴,白鷺將其稱之為“情侶裝”。

兩人就這麽牽手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路人注意。

這時迎面走來幾個西式打扮的紈絝,年齡與白鷺相仿,有說有笑。

鐘樾注意到白鷺有意識地將視線與他們錯開,顯然與他們是舊相識。

但對方還是注意到了白鷺,領頭那位將頭發全部梳上去的紈絝道:“喲,這不是白公子嘛,你在這兒做什麽呢?”

他說著,視線移向鐘樾與白鷺牽在一起的手上,目光中透露出幾分譏諷。

“劉文達。”白鷺勉強打了個招呼。

“他是你相好啊?”劉文達笑起來,看向鐘樾,又看回白鷺:“沒看出來你好這一口啊,男人跟男人談戀愛,你們誰…你做女人啊?”

此言一出,幾名紈絝即刻笑了起來,用看獵奇事物的眼神看著白鷺。

對方話裏的暗示意味明顯,白鷺生了氣,臉卻微微紅了起來。

“我和他,都是男人。”鐘樾開口道。

在他眼裏,對面這幾個凡人就是一群小孩兒,但他們嘲弄的眼神讓他感到不悅。

“這哪兒可能?”其中一個紈絝說,“男人跟男人…怎麽那個啊?”

“這和你們沒有關系。”白鷺定了定神,氣勢就上來了,故意眯了眯眼道:“你們沒聽說傳聞嗎?”

“什麽傳聞?”幾個紈絝愣了一愣。

“我是妖怪。”白鷺一步走到劉文達面前,大聲道:“我是一把頂天立地的寶劍,我會吃人!”

白鷺目光掃過他們幾個,一副“怕了吧”的模樣。

鐘樾心裏則有不詳的預感。

果然,對面幾人只安靜數秒,仿佛被喝住,隨後又大笑出聲來,直接把白鷺笑了一臉懵。

“噢,真的嗎?你是一把劍,一個…一個劍人!”劉文達笑得站都要站不穩了。

幾人紛紛嘲笑白鷺為“小劍人”,白鷺頓時氣急,如若不是鐘樾拉著,他都想當面變成劍給他們看看。

“大家都是讀過書的人,誰還會信這種傳聞啊。”一個紈絝說,“懂不懂什麽是科學?世界上沒有牛鬼蛇神,只有裝神弄鬼的人!”

“女人,他是個裝神弄鬼的女劍人。”另一個紈絝訂正道,幾人又一次笑作一氣。

白鷺離開白家的消息,他們自然是都聽說了,以前同是公子哥是好朋友,現在他們可瞧不起他。

鐘樾的眉深深地皺了起來,想將白鷺拉走,白鷺卻腳底生釘,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我是個男人。”白鷺一字一字道。

“你想怎麽證明?”劉文達看著他,“就你那坐輪椅的身子,還想和我們比試?”

白鷺拉著鐘樾的手,揚言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們選項目,我一定奉陪到底。”

鐘樾忍著唇邊的笑意,看來這劍被修好以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大顯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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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以後,鐘樾看著眼前穿一身騎馬服的白鷺。

“沒問題嗎?”鐘樾問。

“沒問題,你就看我的吧。”白鷺自信滿滿道。

幾個紈絝提出要比賽騎馬,論騎術這是鐘樾的強項,但鐘樾知道這會兒如果自己出手,白鷺就不好證明自己,於是便由他去了。

鐘樾不參與比賽,站在場邊觀看,幾名紈絝已經牽好各自的馬,等待白鷺的到來。

騎馬是有錢人熱衷的娛樂項目,他們都是騎馬場的常客,個個身著裁剪合適的騎馬服。

鐘樾的目光只注視著白鷺一個人。

白鷺一身傷好了以後,在陽光下行走時身姿挺拔,白襯衫外的黑馬甲緊束,將他的腰身襯得極細。

鐘樾略微眯了眯眼,這劍換上這一身,實在很養眼。

白鷺到達自己的棕色駿馬面前,伸手摸了摸馬的鬃毛,低聲對馬說了句“你好”。

紈絝們還算公平,給每個人配備的都是品級相同的馬,白鷺朝他們一揮手,幾人便各自翻身上馬。

白鷺長腿一伸,皮靴蹬在腳踏上,十分利落地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