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做戀人。”

一個下午下來,鐘樾打撲克贏得最多。

其他三人都不服氣,將押的寶貝都給他以後,派他出去給大家買吃的。

鐘樾獨自出門,外邊紅霞漫天,夏日已經走到盡頭,微風中僅剩些微暑氣,吹在人臉上溫溫涼涼。

他在一家挺有名氣的酒樓訂了晚餐,讓人送到家裏,回的路上逛了逛市集。

他的維修鋪閉門歇業有兩個多月了,在維修鋪所處的街上,搭了長長的棚子。

棚子內賣的全是各式各樣的手持燈籠——以竹為骨,宣紙糊了面,染上色彩繪上花紋,一件件看上去格外精致。

“先生不妨到店裏看看吧。”擺攤的老板注意到了鐘樾的視線,招呼道:“家裏若是有小孩、或是送給心上人都是合適的。”

“中秋燈籠這麽快就上市了?”鐘樾走過去,他很是喜歡這種民間的手工藝品。

不知道白鷺會不會喜歡…

想到這裏,觸碰紙燈籠的手松了一松。

“中秋可是盛大的傳統節日,家家戶戶都提前置辦燈籠彩禮。”老板笑著說道,“今早白家府上就遣人來店裏訂購了大批燈籠,裝飾屋裏屋外…說起這白家啊…”

老板忽然現出神秘的表情,壓低聲音說:“不知你聽說沒有,說是白家的那位少爺,常年在外染上了歪風邪氣,還被妖怪附了身,好多人都看見了!”

鐘樾皺眉,這事雖然沒有登報,但到底還是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

“那位少爺,不是什麽妖怪。”鐘樾道。

老板頓了頓,顯然是對鐘樾的反應不樂意,心裏猜測這又是一個“進步青年”,不信牛鬼蛇神之說。

“這件事鬧得可大了,今天來訂購燈籠的用人說,白老爺要和白少爺斷絕關系。”老板瞪著眼說道,像是為了增加這件事的可信度,“唉,只希望這妖怪不要禍害民間…”

“在了解實際情況前,還是不要亂說話。”鐘樾將他打斷,說完便轉身走了。

真是奇怪,老板一臉懵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想,他是那白少爺的什麽人?他難道就了解實際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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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樾從酒樓訂的晚餐十分豐盛,擺了滿滿一桌。

打牌打輸了的三人吃得狼吞虎咽,白鷺則蔫巴巴的,明顯食欲不是很好,一頓飯下來也沒說過話。

鐘樾看在眼裏,心裏後悔下午將白鷺拎出去的事。

這劍本就生性好玩,而且離開了白家,心情應該正低落。

“白鷺。”鐘樾給他剝了幾只龍蝦,放進他碗裏。

“嗯?”白鷺沒看他,低著腦袋。

“今晚和我打牌吧,就我們兩個人。”鐘樾輕聲說。

白鷺拿筷子的手一頓,像是沒聽清他說什麽,想擡頭確認,又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視線。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呢?”歸鋆嘴裏撕著大雞腿,指指他們倆。

“沒什麽。”白鷺擡起頭,此刻目光清亮,高興模樣根本藏都藏不住。

鐘樾見他這樣,心情也不自覺好了起來,低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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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點,鐘樾點亮房裏的茶油燈,沒過多久就聽見了敲門聲。

白鷺帶著一盒撲克推門進來,鐘樾拉開桌椅與他相對而坐。

“兩個人的也是同樣的規則嗎?”鐘樾洗牌,發覺白鷺依然不肯看他。

“還有很多種玩法的。”白鷺說,“我們來玩排火車,輸了的…我沒有什麽可以押上桌的。”

鐘樾看了他一會兒,隨後說:“這樣吧,輸了的那個人,就回答贏的那個人一個問題。”

白鷺點了頭,很快教會了鐘樾規則。

排火車就是個比手速的遊戲,將牌打亂分成每人一沓,牌背面朝上,雙方依次像排火車那樣,將牌一張張亮出、相疊。

當新亮出的牌與上邊已有牌數字相同,玩家就可以“吃掉”這之間的所有牌,這意味著他們需要憑借眼力和反應搶牌。

鐘樾是個習武之人,反應自然很快,但白鷺作為戰場上的寶劍,也絲毫不遜色。

第一輪開始時,白鷺屏息凝神,靜靜地臥在桌邊,一副隨時出動的模樣。

鐘樾覺得他這個樣子挺可愛,特意輸給他:“你贏了,問問題吧。”

白鷺舔舔下唇,上來就問:“哥哥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鐘樾沒想到是這麽簡單的問題,便直接回答:“開心。”

“有多開心?”白鷺嘴角溢出點兒笑意。

“一輪只能問一個問題。”鐘樾狡猾地避開了,笑著洗了牌。

第二輪鐘樾沒再讓他,輕而易舉地贏了遊戲。

“為什麽…今天一天都不看我?”鐘樾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白鷺此時依然不看他,望著桌上的撲克牌抿了抿唇。

“要說實話。”鐘樾說。

“我弟說…”白鷺這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如果我一天看不見你,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