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被家裏趕出來了。”

白鷺回家這一路,是用跑的。

他很久沒像這樣劇烈運動過,因為身體欠潤滑太幹,跑起來關節咯吱咯吱地響。

管家正如往常那樣守在門口,眼見白鷺一陣風般跑過。

“少…少爺,出什麽事這麽慌張…”

白鷺沒回答,到了房間便是大喘氣,心臟狂跳。

他倒了一大杯涼白開,仰頭直灌下去,水順著下巴往下淌。

衣服濕了大半,人還未能平靜下來。

然後,他就在房裏守著,時而盤腿坐在沙發上,時而繞著房間走來走去。

時而…他把手放在自己頭頂上,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直到把那一頭卷發揉得亂糟糟的。

淩晨三點半,當白淼拎著酒瓶回來時,看見的是倒掛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白鷺。

“哥…”白淼在矮桌上變回小白貓,從旗袍裏鉆出來,打著酒嗝兒:“你頭…和腳怎麽長反了?”

小白貓擡起爪子,就給了他一巴掌:“起來!我今天不高興!你給我起來!”

於是白鷺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看清是白淼便激動道:“弟弟!”

一人一貓面對面坐著,彼此都有滿肚子的話想說。

“我跟你說,今晚真是奇了怪了!”白鷺頂著鳥窩一樣亂的頭說,“我約大美人去看電影,你猜怎麽著,他摸了摸我的頭!”

白貓四肢環抱著酒瓶,狠狠打了一個酒嗝:“我今晚上,嗝!和我最近新看上的小男生出去,嗝!本來爺高高興興…”

“他摸完我的頭,我突然有種難以形容的熟悉感!”白鷺繼續激動道,“直覺告訴我,這男人不簡單!說不定他就是將我造出來的工匠!”

“確實不簡單!你說怪不怪?嗝!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就是不上.床,嗝!”白貓揮舞著爪子,“他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爺錘爆他!”

“錘他!我感覺我以前…肯定是見過他的,但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呢。”白鷺蹙眉喃喃道,“弟弟,我都想一晚上了,就是沒想明白…”

“我第一次看見他,嗝!我他媽就喜歡他!”白貓激動到站起,“他就是我最喜歡的類型,我感覺我也是他喜歡的類型,這是錯覺嗎?是錯覺嗎?”

“是錯覺嗎?”白鷺抱頭驚道,“我不相信是錯覺啊,明明很熟悉的,但我就是想不起來!”

“對啊!他媽的!”白淼大喝道,“他今晚都起來了!我他媽看著他起來的!就是騙我說沒感覺,嗝!就是到不了最後一步!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想個辦法吃了他…”

白貓說著,就開始在矮桌上繞著酒瓶轉圈圈兒。

“沒錯,得想辦法吃…確認一下…”白鷺沉吟道,“想辦法…啊!有辦法了!”

他直接從沙發上彈跳而起,親了白貓腦袋一口:“謝謝你弟弟!!!”

“不用謝,哥哥!”白貓手一揮,開始向酒瓶重拳出擊:“狗男人狗男人狗男人!下次再讓我遇到!我就直接做了他!爺也是有把兒的人!來啊!對著幹啊!爺扶著把兒機.關.槍掃射你…”

沙發上,白鷺很快又睡過去了。

白淼罵罵咧咧了一晚上,越罵聲音越低,逐漸也抱著酒瓶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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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樾這幾天很惆悵。

他的白老虎坐騎又一次自閉了,這次是連家門都不出,天天呈一大團趴在地上。

晚上路過都能拌一跟頭。

隨著這大老虎越來越派不上用場,鐘樾將它賣去拍電影的想法就越來越強烈。

畢竟開維修鋪,賺來的錢也不過是維持生計,要想買下朱鷺劍的劍鞘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將店鋪賣掉也遠遠不夠。

想來想去,要怪就怪他自己,將朱鷺劍鑄造得太華麗了,導致價格被擡得這麽高。

更麻煩的是,今天店裏還來了個難搞的客人。

“我這個表,進口回來的好東西!”穿一身西裝的矮小男人趾高氣揚道,“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我不清楚。”鐘樾坐著喝著茶,“您昨天把它送來時,表盤破碎,讓我給您換新的玻璃殼,現在換的您不滿意嗎。”

“當然不!”矮小男人跳腳道:“瞧瞧你這是什麽態度?是不是不想在這城裏做生意了?你換的這個玻璃殼,跟我以前那個完全不同!”

“算了吧,劉叔,我看鐘師傅換得挺好的呀。”有其他客人勸道,“我看呐,就跟新的一模一樣!”

“胡說八道!”劉叔頓時急了眼,弓起食指,用指節敲了敲表面:“我聽聲音,明明就不一樣!”

客人們:“……”

眾人都在心裏為鐘師傅按叫倒黴,招惹了這麽一個蠻不講理的暴發戶。

鐘樾默不作聲地喝完最後一杯茶,才起身道:“這樣…”

“出什麽事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搶先打斷了他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