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 朕,不配做這個天子!(第2/3頁)

原本宗室諸王、皇親國戚和武勛親貴並文武大臣,都以為是太後薨了,畢竟自太上皇國喪後,太後就再沒露過面。

便是太後千秋節,也傳下旨意來,免了拜賀。

若非時有宗室老太妃入宮,還能見到太後,說說話,怕是好多人都要懷疑,太後已經隨太上皇去了……

這次景陽鐘響,實在太符合太後的人設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等他們急匆匆趕至皇城後,卻被引至乾清門。

隆安帝露面後,百官跪禮,只是跪下後,竟未被叫起。

過了好一陣,隆安帝方緩緩問道:“羅榮來了沒有?”

跪在何振身後的羅榮忙道:“回皇上,罪臣在。”

“罪臣?”

隆安帝聲音和冰渣子一樣,緩緩道:“你也知道你有罪?”

羅榮聞言面色一白,忙道:“皇上,臣教……臣身為宰輔重臣,卻未能規勸好臣之叔父,使得他輕慢職位,未能盡到牧民之責,臣……”

“住口!”

隆安帝厲喝一聲,道:“到了這會兒,你還敢信口雌黃!羅榮,朕問你,羅士寬一年到底孝敬你多少銀子?”

羅榮面色愈發蒼白,心中急轉,思慮到底發生了甚麽事,嘴上卻不慢,回道:“皇上,臣敢用全家性命作保,臣從未收過羅士寬一文一毫銀子!”

隆安帝生生氣笑道:“你居然……你居然還敢欺君!”

羅榮正色道:“皇上,羅士寬每年會給家母送些節禮、年禮,裏面或許有不少財物,但臣仍敢保證,臣從未收過羅士寬一文錢!”

看著其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隆安帝簡直作嘔,他想不明白地問道:“既然如此,那羅士寬賬房的賬簿上,怎麽記載著兩個月前,他才讓人送了十萬兩銀子給你?莫非他記錯賬了?”

羅榮聞言心裏咯噔一聲,再看隆安帝滿眼的殺氣,他忙道:“皇上,六月份臣之母親正好過生兒,羅士寬因念及家母對其有撫育之恩,所以才置辦了一份重禮。不過,先前臣已經將這筆銀子,捐獻給皇上,做賑濟山東之用了。”

隆安帝氣笑道:“好啊!好啊!列為臣工,朕的肱骨重臣們,都看看罷,這就是朕的宰輔!論巧舌如簧之本領,天下少有!”

竇現見隆安帝氣的臉都黃了,心中詫異問道:“皇上,到底出了何事?何故敲響景陽鐘?”

隆安帝聞言,抓起手上的一疊信箋一把扔下禦階,厲聲道:“這是我大燕的山東巡撫書房中搜出的白蓮教妖人的書信,堂堂一省巡撫,封疆大吏,與白蓮妖人暗通曲款!”

竇現皺眉道:“若是罪證確鑿,將羅士寬押解回京問罪即可,皇上何必……”

話沒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對了。

只為一個羅士寬,又怎值得敲響景陽鐘?

果不其然,就聽隆安帝一字一句道:“羅士寬這種畜生,貪腐了賑濟災民的糧食,為了遮掩罪證,故意勾結白蓮妖人,養虎為患,想讓白蓮教來背負焚毀強奪賑濟災糧的黑鍋。卻不想,人家也不傻,轉過頭來,倒是先將曲阜的衍聖公府和先聖文廟燒了個幹凈,滅了孔家滿門!白蓮教這是要逼著羅士寬等人走投無路,與他們一道起兵造反!”

此言一出,乾清門原本就安靜的氣氛,在這一刻,仿佛連呼吸聲都靜止了。

靜的在這一刹那,似乎能聽到秋風吹拂的聲音。

然而隨即,就如炸開的油鍋一般,轟然炸響!

一瞬間,有不敢相信的質疑聲,有叫罵聲,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整個乾清門,亂成一團。

至聖先師的府邸和文廟被燒?!

滅了孔聖苗裔滿門?!

上天啊!!!

莫說群臣,便是羅榮,整個人都呆若木雞,心中再無一絲一毫僥幸,癱軟在地,極度的恐懼讓起顫抖起來……

“肅靜!”

“肅靜!!”

巡殿禦史朝著鬧成一團的文武百官一通狂吼咆哮也無用,直到一隊龍禁尉入殿後,百官才總算冷靜了稍許。

只是仍有人痛哭不已,譬如國子監祭酒李守中。

等李守中之流被請出殿外冷靜後,荊朝雲沉聲問道:“皇上,眼下山東到底是甚麽情況,還請皇上明示。另外,臣建議,即刻調派大軍,合圍鎮壓白蓮妖人,務必將其悉數捉拿歸案,化為齏粉,以祭至聖先師!”

隆安帝淡漠道:“八月十三夜,數千白蓮妖人突襲曲阜,滅衍聖公滿門,因八月十六乃孔家太夫人八十壽誕,所以孔家遠近支皆在,幾無幸免者。八月十四,林如海得知噩耗後,先以天子劍誅山東大營提督張梁並二位司馬四個營將,掌山東大營。又拿下羅士寬、曹祥雲、李嵩彼輩,而後今日整軍,籌備糧草,定於明日八月十六,擡棺出征,誓滅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