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4章 寶玉實慘,金釧歸寧(第2/3頁)

此時門口的人聞得此言,別人還可,惟有宮裁禁不住也放聲哭了起來。

賈政聽了,那淚珠更似滾瓜一般滾了下來,走向門口,與賈母跪下道:“兒子不肖,生下這等畜生,有失教養之責,幹下這等事來。上愧對先祖,亦累得老太太跟著勞煩。實無面目立足於世,不若去了這冠帶,尋個清凈地出家去罷。”

賈母聞言駭然,面色煞白,身子都搖晃了起來。

賈薔上前一步,正經道:“二老爺,說到這清凈地,巧了,我知道一處。那五台山上有一法華寺,哎呀了不得!主持了難大師,最善與人剃度。還開得一手好光……”

賈政:“……”

賈母原本心如刀絞,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可聽聞賈薔這番扯淡後,居然緩解了許多,咬牙啐道:“這也是人說的話?”

賈薔呵呵笑了笑,道:“那還能怎麽樣?讓老太太給他跪下,求他想開點,不要舍了這一大家子,不要那樣沒有擔當,西府幾百口子還指著他呢?寶玉和二老爺,還真是像啊。”

這話,說的賈政面紅耳赤,幾無處自容,恨不能在地上尋一條地縫鉆進去。

賈母到底是經老了事的,眼睛轉了轉,問賈薔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賈薔風輕雲淡道:“還能怎麽辦?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想來也能長些記性。往後再有不規矩的地方,再教訓就是。至於秦業……的確是因為秦鐘和智能兒有了私情,才一氣病倒了,最終病故。可也是因為他年歲太高,都七十多的人了。身子骨原也一直不好,所以才有了不幸之事。不過秦鐘因此而痛改前非,這些時日,每日早起就在秦業靈前讀書,一直到天黑。經此變故,他能浪子回頭,想來秦家老爺在天之靈也會欣慰,原諒他。逝去之人,終歸已經逝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賈政聞言,倒也深以為然,感嘆道:“若我今日身死,這畜生能改過自新,那我即刻閉眼,也心甘情願!”

賈母唬了一跳,忙斥道:“這叫甚麽混賬話?你只想著寶玉能上進,等他身子養好了,好生管教就是。只一味的念叨生死,又將我置於何地?”

賈政醒悟過來,忙賠不是。

賈母到底還是心疼兒子,也想早些看看寶玉,就對賈政道:“你也下去歇歇罷,管教了一場,寶玉被打狠了,你自己怕也傷的不輕。”

賈政謝過後起身,看見賈薔站在那,猶豫了下,又問道:“忠順王府那邊……”

賈薔擺手道:“忠順王府那邊再派人來,二老爺不必理會,直接讓人打發到東府去就是,我來料理。”

賈政聞言,不無感激道:“如此,就多謝薔哥兒了。”

賈薔搖搖頭道:“過幾日敬太爺的喪事,還要勞二老爺多費心。我到底年輕,未經過這些事。”

賈政應下道:“原是應該的。”

頓了頓,賈薔又問道:“今兒背後是哪個在弄鬼?知道寶玉和秦鐘還有智能兒之事的,應該沒有幾個。將這個罪名往寶玉頭上安……雖然寶玉的確沾了些邊,但此人必懷歹心,還是早點料理了好。”

此言一出,別說賈母,連王夫人都一萬個贊成,滿面淚痕的看了過來。

賈政卻遲疑起來,見此,賈母惱道:“莫非又是那起子黑了心的下流女昌婦背後鼓搗的?”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一下就猜中了背後黑手。

見一旁探春臉色蒼白,賈薔挑了挑眉尖,道:“若是府上的人不好說,可有外面的人摻和此事?”

賈政見賈母臉色愈發難看,想了想,道:“是那水月庵的主持凈虛師太所言,她的弟子智能兒私逃出庵,還說……如今她被你護住了,她這個當師父的都沒法子管教。”

見眾人看了過來,賈薔摸了摸鼻梁,道:“原想著等這幾場喪事辦利落後,再清理那些汙穢之地,沒想到她們又開始作妖了。此事我知道了,回頭就拾掇了。”

賈政聞言,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賈政走後,賈母看著賈薔奇道:“你還護著智能兒那個淫尼?”

賈薔“嘖”了聲,不贊同道:“哪裏就成淫尼了?秦鐘哄了人家,許諾救她出火坑,結果後面就忘了。這事,寶玉八成也有幹系。後來人家鼓起勇氣私逃出庵,來尋秦鐘,這得付出多大的勇氣?連性命都不顧了,將余生相托。被趕出去後,落魄街頭很是淒慘。我派人尋了回來,又問那秦鐘,是打算和人好好過的,我索性就成全了他們。寶玉,你前兒去秦家,他們兩個怎樣了?”

寶玉這會兒也不裝死了,雖疼的要命,可聽聞這等事,還是來了精神,道:“那智能兒和鐘兒……秦鐘一起穿著孝服,給秦老爺守靈來著。秦鐘說,他往後要好好讀書上進,好好和智能兒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