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0章 適可而止(第2/3頁)

李守中仍是半步不讓,厲聲道:“等到那群祿蠹查證出結論來,連黃花菜也涼了!豎子焉知大義?那份遺詔,如同罪己詔,抹盡太上皇一生功績!你妄受太上皇隆恩,妄為太上皇良臣!”

賈薔聞言,輕聲一嘆,點了點頭道:“你糾結之處竟在於此,若這樣,那就是真的沒得談了。”

說罷,他身形一閃,一步上前,將幾案上的折子拿起來……

“你幹甚麽?”

“放下!”

“奸賊!”

賈薔在諸多簽名的最前面,果然看到了賈政二字。

排名第二的,就是李守中。

但奇怪的是,他連續往下看了二十個名字,都沒看到傅試和常松的名諱。

見此,他冷然一笑,目光掃過常松和傅試,道:“這就是你們的煌煌大義?除了誆騙兩個迂腐夫子外,你們的表現呢?你們的名諱呢?”

常松和傅試二人面色陰沉,目光更是陰冷的看著賈薔。

賈薔隨手將折子放在了一旁的牛油大蠟上,火光轟然而起。

李守中見之目眥欲裂,就要沖上前來和賈薔拼命,奪回折子。

然而他這老邁之軀,剛撲上來,就被賈薔反手一耳光,狠狠的扇倒在地。

賈薔沒有看他,自有親兵上前,將李守中押起。

賈薔目光一直盯著傅試和常松,二人對於他突然下狠手,打倒李守中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這二人是有野心之人,或許還有不少小心眼,但若說他們有多大的心性和勇毅,那也是扯淡。

賈薔看著傅試道:“你常年在賈政面前溜須拍馬,所求者無非是想升官發財。先前你求到賈家門上,想要趁著眼下朝廷空缺出許多肥缺之際,得一好差事。求之不得而生恨意,繼而被人收買,搗鼓出眼前這一套,我明白。不過……你呢?”

賈薔看向常松,道:“賈政是工部員外郎,你是他的頂頭上官,聽說平日裏相處的還不錯。你又是甚麽緣故,設計這一出?我來猜猜,憑你一個區區五品郎中,又有甚麽資格在背後下棋?不要這樣看著我,你不配,你算甚麽東西?”

說罷,賈薔冷笑一聲,對商卓道:“讓鐵牛進來,問出他們身後到底藏的哪路神仙,今夜,咱們一一拜會!”

這群景初舊臣怎麽就不動動腦子想想,太上皇都死了,大義在隆安帝,若隆安帝只是一個廢柴,是幽王、阿鬥之流也則罷了。

可是以隆安帝這樣的雄心壯志,堅韌剛強的心性,豈能再由他們躲在暗處放冷箭?

想汙天子名聲,動搖皇權根基,簡直不知死活!

得聞賈薔之令,立刻有人將鐵牛叫了進來。

身披鐵甲的鐵牛是低了低頭才進了書房門的,甫一進來,就給了常松和傅試極大的壓力。

貪婪陰險好名利之人,也是最惜命者。

鐵牛如地獄裏爬出來的羅刹一般,走向二人,讓二人膽寒。

商卓對鐵牛道:“問出他們背後是誰……”

“先帶一個出去,分開問。”

賈薔補充了句。

商卓聞言後,與他一個弟子點了點頭,立刻有人上前,拖著傅試出去。

傅試是真沒想到,賈薔居然有這個膽子,私自給官員上刑。

五城兵馬司甚麽時候,能對付官員了?

可就算事後賈薔會被彈劾,會被治罪,甚至會被殺頭,那也是事後。

眼下,傅試害怕他被打死。

而常松比傅試好不了多少,盡管鐵牛明白道理,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氣,狠狠一拳掏在了常松腹部。

一拳將他打的彎下了腰,嘔吐出了晚飯和苦膽水,蜷縮在地上。

可他既然沒開口,鐵牛就沒有放過的道理,彎腰掐著常松的脖頸,生生將他舉了起來。

剛才還忍著劇痛痛苦嘔吐的常松,這下是真的怕了,他連喘息都喘息不上來了,雖拼命張大嘴掙紮著,可越來越感覺到窒息感,感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

“我……說!”

“喀喀,我……說!”

賈薔與鐵牛使了個眼色後,鐵牛蒲扇般大小的手一松,常松摔落到地面,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著,狼狽不堪。

“呼哧!”

“呼哧!”

“呼哧!”

“快說!”

鐵牛低吼一聲,如一道悶雷炸響在常松頭上。

常松唬了一個激靈,忙道:“是工部右侍郎韋銘讓我這樣辦的,韋銘說,天子悖德,謀弑君父,侮蔑太上皇,就該讓天下人皆知……”

賈薔擺了擺手,道:“寫下來,寫下來後簽字畫押。”

常松聞言,臉色難看之極,不過當他只稍微一猶豫,就被鐵牛抓著脖頸上的肥肉,拎一頭豬一般拖到了幾案前,常松雖滿心屈辱,卻愈發這些不講道理的蠻橫之輩,顫著手,落筆成書後,又簽下名字,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