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習以為常

天完全黑了,芝加哥的雨卻越下越大,‘啪!’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跳電響,窗外的大功率球場燈熄滅了一半。

“該死!”工作人員大聲的抱怨傳了進來。

米拉眼睫毛抖了幾下,緩緩睜開雙眼,又聽到了些悉悉索索的細小聲音,她用手肘撐著坐起來,感覺到薄毯從胸前毫無阻礙的滑落。

“你在幹嘛?”她看到哈莉貝瑞正在角落裏彎腰擺弄著什麽。

“沒幹嘛。”

哈莉隨口回道:“你酒醒了?水在桌上。”

“謝謝。”她把薄毯當浴巾圍在身上,起身去拿水邊喝邊光著腳走到哈莉身後。

原來這裏是APLUS的榮譽角,“不行不行……”

哈莉正專心對手裏的奧斯卡獎杯自言自語,好像在試圖把APLUS唯一的一座小金人裝進她的小手袋裏,但橫豎都塞不進去,於是又轉身在書房裏翻找起來。

米拉的目光則被三座格萊美金唱機獎杯吸引,34屆最佳年度單曲,37屆最佳當代節奏布魯斯專輯和最佳影視歌曲,被無數小音樂獎項獎杯簇擁著,熠熠生輝。

她拿起年度單曲那座通項大獎,剛想近距離欣賞,沒想到底座和金唱機是分離的,大喇叭突然歪倒在一邊,嚇得趕緊用另一只夾著薄毯的手去扶,毯子自然而然掉落在地。

“我還以為你酒醒了會大發脾氣。”哈莉終於找到個大文件袋,走過來把小金人裝進裏面。

“我沒醉到神志不清。”

米拉將金唱機恢復原狀,小心翼翼放回去。

“你不該回到他身邊的,他現在根本不會為某個女人而停留。”哈莉說:“更不該棄演第五元素。”

“我想我更喜歡唱歌。”米拉回答,“而且當初確實是我太幼稚,我傷害過他,他後來還不斷對我提供過幫助。”

“你?你唱功不行的,再說連DIVA都沒能留住他的心。”

哈莉把文件袋夾在腋下,覺得不好,幹脆大大方方用手拎著,“他才不會被你傷害,能賺到那麽多錢的大亨我沒見過一個會被小姑娘真正傷害到的,而且娛樂圈大佬絕大多數都很花心。派拉蒙老板雷石東,在外面有兩個情人負責給那老頭秘密尋找新歡,花花公子雜志的海夫納,你知道他過的是什麽驕奢淫逸的生活吧?更別提波蘭斯基、伍迪艾倫那些人渣導演了,在這個環境中大家都習以為常。呂克貝松人怎麽樣?米國人不太了解他。”

米拉又對著榮譽角用來反射燈光的鏡子發呆,鏡中是自己身體的倒影,“他追求我很用力,但我也不斷從別人口中聽到他和其他女演員的風流韻事。”

“那就是一丘之貉咯,呵呵,起碼APLUS現在還年輕,把握不太好討好娛樂圈女人的度,他總是用力過猛,我想一個狂蟒之災的女二就完全夠了,我猜得對嗎?”哈莉問。

米拉搖搖頭,“我都經歷過,也失去過,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我想要什麽,我現在錢也夠花……”

她去沙發旁邊的地上撿起自己的各色衣服,邊穿邊說:“我確實幻想過再和他回到從前,可惜……只維持了一天,我上午來的,在進這間房子之前我真的真的很開心,托尼、消音器、艾爾、大A、埃裏克,還有他,似乎五年來一切都沒有變,我們在靶場回憶往昔,瘋玩,無憂無慮的樂個不停……”

“得了吧,你以為呢。”哈莉打擊她:“那只是因為大A他們會察言觀色討好APLUS,起碼我記得托尼和艾爾就吐槽過你的脾氣太壞,他們以前一直不怎麽喜歡老是沖APLUS嚷嚷的你。”

“是嗎?”

米拉的動作停滯了會兒,然後才把晚裝從頭上往下套。

“下去吃點東西吧,你肯定餓了。”哈莉幫她拉上背後的拉鏈又仔細檢查了下,“很漂亮,完美。”

“嗯。”

兩人穿好鞋子開門出去,“嗨,麥克。”哈莉對坐在門邊沙發上看報的老麥克笑了笑。

老麥克眯起眼,一言不發地伸出手。

“呃……”哈莉翻了個白眼,把裝著小金人的文件袋還給他,“我只是想借回去擺兩天。”

老麥克把文件袋塞到背後,又拿起了報紙。

“死老頭!”

還沒走到樓梯口,嗡嗡的交談聲和香水味就迎面撲來,米拉從樓梯上探頭往下看,大廳裏多了很多和唱片業格格不入的白領氣質黑人,剛才原形畢露的渣男正站在一邊角落,用食指彎成勾擱在鼻子下方,表情很嚴肅的與一位頗眼熟的中年黑人聊著什麽,旁邊還站著一位金發女人不時插話,那是他的公關顧問斯隆女士。

“對了,以前那個伊萊哪去了?”她挽著哈莉的胳膊下台階。

“不知道,斯隆比伊萊要大牌得多,聽說她以前在國會山都頗有能量。”哈莉說:“APLUS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他了,他現在有錢有勢得多,斯隆女士身邊的那個黑人,是最有影響力的非裔媒體人之一,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