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竺少女(第3/4頁)

他轉身的時候,陳玉鳳看到他背上沾了幾粒米,還有一串幹掉的,小孩鼻涕。

這讓陳玉鳳又覺得有些納悶,因為書裏說齊彩鈴既賢惠又能幹,不但能把家庭衛生搞幹凈,還能照顧好倆熊孩子,更能做生意,總之,八面玲瓏。

但張松濤的衣服那麽臟,是不是也意味著,她並沒有書裏描述的那麽能幹?

轉眼就是周六了,這時倆丫頭已經上了一周的育苗班了。

而在今天,軍區通報批評了張艷麗。

在沒有經歷過通報批評之前,陳玉鳳只是聽說過這四個字,並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批評的,早晨八點半,按理該是領導講話時間,這時所有家屬院的喇叭都會響起來,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平常都是播報一些戰略新聞,以及本軍區軍人的優秀事跡啥的,但今天專門講的,是秦雄夥同張艷麗偷生二胎,並賣孩子的事。

“予秦雄同志,組織決定開除軍職,並撤銷原本該給予的退伍轉業金在,而於張艷麗同志,組織想說的是,即使賣買不成立,其本身不構成犯罪,但這件事的性質極為惡劣,它不僅影響了全軍的形象,更加證明,張艷麗同志本身有道德瑕疵,是個於道德和立場上都站不住腳,思想態度有問題的同志,於此,軍區做出決定,從即日起,扣發補助津貼,直到她認真檢討自我,改變思想態度為止!”

包嫂子還沒去上班,聽到這句,呸的一聲:“聽聽,一臭人販子,可只要她改正錯誤,軍區還是會給她發津貼的。”

“要寫檢討的,已經很丟臉了。”另一邊的吳嫂子說。

包嫂子說的實在:“現在這社會,外頭都笑貧不笑娼了,丟臉又算個屁。”

但不論扣不扣津貼,連吳嫂子和包嫂子這種原來對張艷麗印象不錯的人,都在背後吐口水的罵她,張艷麗還能有啥臉。

至少在軍區,她的臉丟光了。

而陳玉鳳對親爹的耐心,也眼看要用完了,遲遲等不到他來,本打算親自上門去找的,但就在這天晚上,他來了,帶著他的兒子陳玉璜一起來了。

韓超這周一直在加班,睡在營區,正好今天周六,他說自己要回來,陳玉鳳就跟包嫂子商量好,先把孩子托給她,自己去找陳凡世,等韓超回來了,哄兩娃睡覺的。

但剛吃完晚飯,甜甜就非要纏著,給陳玉鳳跳個舞。

說是自己在幼兒園剛學的《天竺少女》。

陳玉鳳急著出門,又不好拂孩子的興致,打開收音機,放好音樂,想趁甜甜跳的時候悄悄走,但音樂一放開,她就舍不得走了。

甜甜皮膚白,長得漂亮,雖然平時憨憨傻傻的,陳玉鳳本以為她跳舞也就是熊瞎子跳舞,比劃一下,可她一跳起來,整個人都活起來了,她平常是個膽小,慢吞吞的性格,可一跳舞,居然變得特別靈活。

“是誰,帶你來到我身邊,是那圓圓的明月明月……”收音機裏唱,甜甜跳。

蜜蜜雙手換臂,搖頭晃腦:“媽媽你快看啊,我姐跟《西遊記》裏的玉兔精一模一樣。”

陳玉鳳沒見過玉兔精,但甜甜一跳起舞眼睛裏就會有光。

如果說凡事真講天賦的話,那甜甜的天賦肯定就是跳舞了,一曲完了,陳玉鳳還不過癮,重新放開磁帶,再讓閨女跳一回。

在此刻,見陳凡世不重要了,她要看她閨女跳舞!

話說,本來韓超他們晚上是可以回家的,這周之所以他一直加班,是因為他管理的三營有個排長在訓練過程中,因為槍支走火受了傷,一直在住院,直到今天才脫離危險,他也才敢回家。

而陳凡世,並不是他故意推脫不肯來見陳玉鳳。

其實是因為張艷麗生病了,她給韓超銬了一回,又急又氣又羞,還沒臉見人,本來心臟不好,一急,當天晚上就犯病了。

這幾天陳凡世一直在醫院,照顧張艷麗。

而因為張艷麗被扣了前夫的津貼和待遇,無法入住高幹病房,只能住在普通病房裏,所以陳凡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恰好跟韓超走的是一條道。

陳凡世因為跟軍區領導走得近的緣故,比較了解韓超這幾年的履歷。

其實就在三年前,韓超有一回回軍區述職的時候,滿臉大凍瘡,人瘦的皮包骨頭,還跟條野狗一樣,但是後來,據領導們暗示,他應該是在越國那邊潛伏過一段時間。

在做臥底,所以才會養得像現在一樣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

整個人也跟脫胎換骨了似的。

陳凡世雖不打仗,但也知道臥底不好幹,尤其是越國人,天性兇狠多疑,而且語言也是個大問題,一個樺國人跑越南人那邊去做臥底,那是在玩命。

雖然韓超小時候打過他,而且他很瞧不起韓超,但在醫院一見,陳凡世看他身材高大,外貌英俊,胡子也刮的一絲不苟人也斯文了不少,心裏就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