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四面開花

廬州府,龔家。

龔鼎孳(zī)的父和父親都頗有文名,而他少年早慧,十二三歲時即能做八股文,亦擅長詩賦古文,與錢謙益、吳偉業並稱“江左三大家”,是東林黨的中堅力量。

歷史上龔鼎孳娶了秦淮八艷之一的顧橫波,在李自成攻陷北京,龔鼎孳投井自殺,被人救起後輔李自成。

後清軍入關,龔鼎孳迎降多爾袞,失節喪操,不僅為明人所不齒,也為滿清所蔑視,當成一條聽話的狗籠絡江南讀書人。

龔鼎孳在正旦朝賀時,與熊明遇暗中投靠勛貴妄想行逼宮之事,被朱慈烺當場拿了,正在詔獄中吃大餐享福。

安武軍師帥楊禦蕃站在龔家祠堂前,左手拿著一道令旨,右手提著一把血淋淋的劍。

他冷眼看著龔鼎孳父親和祖父,道:“令子不忠不孝,竟勾結奸臣行逼宮謀逆之事,謀逆大罪素來是滅九族之大罪,念在爾等素來是詩書簪纓之族,雖教子無方,但也算是德教一方,今日你們二人便自縊在自家祠堂上吧,也算對得起你們龔家列祖列宗了。”

楊禦蕃常年駐守廬州府,對龔家還算熟識,如此做也算是給龔家人開了個後門。

龔鼎孳的祖父龔象達聞言不由得老淚縱橫起來,流淚道:“承蒙楊總兵之恩德,老朽沒想到龔家竟出了這樣的敗類,百年的書香門第,祖祖輩輩積累的名聲竟落得個不忠不義的下場,老朽也已無臉面見龔家的列祖列宗。”

龔象達以巾覆面,將白綾掛在脖子處,雙腿一蹬踢開凳子,懸空擺動幾下便窒息而死。

龔鼎孳的父親也同樣如此自縊而死。

龔鼎孳的元配夫人童氏默默流淚,準備投進自殺,卻被楊禦蕃止住了。

楊禦蕃道:“殿下有口諭,龔府上下,唯童氏可生,你就不必赴死了。”

童氏三十好幾了,長相也一般,楊禦蕃不知為何皇太子會有這道命令,但還是莫名其妙的說了出來。

朱慈烺記得,龔鼎孳的原配妻子童氏操行賢節遠勝過他那漢奸丈夫,童氏曾兩次被大明封為孺人(七品官的母親或妻子的封號,對婦人的尊稱)。

在明朝滅亡後,龔鼎孳降清,童氏不僅獨自在廬州居住,不隨龔進京,而且拒絕接賞滿清的封賞,同龔鼎孳的行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朱慈烺也是出於敬重這位奇女子而網開一面。

童氏含淚謝恩,說道:“多謝殿下大恩,但小婦豈能獨活。”

說完她奔向府中水井,毫無猶豫的跳了進去。

楊禦蕃嘆息一聲,暗罵龔鼎孳人渣一個,竟會為各人私利使得自己家族落入如此境地,可惜了如此賢妻。

楊禦蕃命人在這口井上建墳立碑,自己則帶人繼續抄家,將龔家祠堂燒毀,龔鼎孳中舉人乃至中秀才的牌坊也一並毀掉。

皇太子的威嚴和令旨,他將毫無猶豫的執行下去,哪怕是熟人犯事,也難逃一死!

……

蘇州府,太倉州張家。

張溥為復社創始人,門生故吏遍天下,連國子監祭酒吳偉業都是他的門生,因此張家才能平安無事的在鄉裏橫行霸道。

一隊天武軍沖進了張家大宅,為首將官揮劍喝道:“張溥煽動士子作亂,皇太子有令,誅其全族,一個都不放過!”

張溥的兒子們被驚動了,跑出來擡頭一看,還沒來得及質問開罵就被天武軍一刀剁了腦袋。

整個張府的人頓時炸了鍋,昔日為虎作倀的張家人此時全變成了過街老鼠被天武軍追來追去,好幾個不小心撞死在柱子上。

有的膽寒腿腳發軟泡不到跪在地上扣頭告饒,也有的有點氣節,直接跳進井裏淹死的。

天武軍在張府中大肆殺戮,到處血液橫飛,飄著香氣淡紅的梅花上都綻滿了血珠,整個張府中無一幸免。

張氏作為南直隸太倉州的大族,自然要承受勛貴和東林逼宮案而帶來的連坐之罪。

昔日的大鄉紳大官僚再如何強大,再有強大而根深蒂固的宗族勢力,在軍隊面前也不過是土崩瓦解的份。

……

這樣的場景也在浙江上演。

浙江財團們的抗稅情況不比南直隸弱,給當地經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黃得功自得到朱慈烺的受命,興奮的不得了,數萬靖武軍縱橫浙江各地,對抗稅的士紳商人們進行了大殺特殺。

杭州府,富可敵國的超級富商周家。

富麗堂皇的周府中,周家老家主見府中到處是揮刀砍人的靖武軍甲士,此刻連腸子都悔青了。

老周自知死期不遠,又見周家子孫們被殺戮一空,便幹脆指向了北方,大罵道:“朱家小兒……”

他還未罵出口,黃得功就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並冷聲道:“老賊,本將軍豈容你罵殿下一句,有什麽話憋回去,到陰曹地府找閻王嘮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