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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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洗雲接通了何隊的電話:“何隊,今天麻煩你們了,你們先回來吧,來一下我這裏。”

何隊坐在副駕駛上,眯著眼睛問道:“這次情況是不是不能問?”

“對。”柏洗雲頓了頓,沒有說‘抱歉’兩個字:“比較嚴重,你們在離開景區前不要下車。”

“那如果尿急怎麽辦?”

“礦泉水瓶。”柏洗雲面無表情的說:“要命的話就聽話,這話我不會說第二次。”

何隊眯了眯眼睛,叫人開車:“……行,馬上回來。”

他沒有問單獨去湖上的薄楠怎麽辦,柏洗雲既然叫他們離開,自然會有人安排。

“對了,你知道哪裏有賣糯米嗎?”

“你不是廢話?”

“來的時候帶二十斤上來。”

“……幹嘛?老子給你做牛做馬還得給你買你愛吃的?滾!真當老子是保姆啊?”

柏洗雲淡淡地說:“伺候祖宗用的。”

***

薄楠順著小山一路到了山頂,馬鞍山如其名,形如馬鞍,兩頭翹起,中間凹下,薄楠便去尋著去了那個山坳中,沿著因為冬日花木枯萎而顯露出來的土路搜尋著。

不多時,他便順著樹木的梢頭看見了飛檐的一角。

他原本以為是應該是有人住著的,結果等走近了才發現這裏有且只有一座三角亭。

三角亭並不大,三四人進去便差不多要嫌擁擠了,通常林間有亭就是供給遊人歇腳用的,亭子一般以雙數為吉,這亭子卻是少見的三角,再近一些,便能看見亭子闌額上雕刻的祥雲紋路。

亭子四周都堆滿了枯葉,圍得嚴嚴實實,亭中石桌上攢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石凳下爬著細細的青苔與蛛網,可見這裏已經許久沒有人進去過了。

薄楠順手從旁邊扯了點枯瘦幹黃的葉子揉成了碎屑,手指微松,碎屑在空氣中打著旋兒的飄著,明明無風,卻這樣怡然自得的翻飛起伏,最後卻是硬生生地飄到了亭子周圍才落下。

亭子有問題。

薄楠也懶得廢功夫,一道氣場自他指尖飛出,霎時間枯葉就被往兩側吹去,露出了一條道路來。薄楠繞著亭子走了一圈,在朝南入口的地方才看見了亭子的匾額:扶風亭。

他也有些稀奇——亭子坐南朝北,居白虎位,三角亭為陰,兇悍煞氣,再有四面無靠也就罷了,雲從龍風從虎,這樣兇的地方還要再添這麽一把柴,妙極了。

樹林本就屬陰,亭子就該用陽亭,以達成陰陽協調之理,偏偏這亭子三角,不湊雙數,不理四象,還刻了雲紋,雲紋這東西,也能認為是水紋,陰上加陰。

這地方這麽好的風水,就是隨便拽個不懂設計的普通人來,只要弄個普通認知裏的亭子,坐南朝北四平八穩這麽一放都是好得很,能整出這麽一道來薄楠也是佩服。

不過人家或許是故意這麽做的呢?

薄楠用氣場拂了拂石凳上的灰塵,坐了下來,自背包中摸出水杯喝了幾口水緩了一緩,304的不銹鋼杯置於桌面的時候,卻發出了一聲綿長的響動。

薄楠眉目微動,屈指叩了叩桌面,轉而五指覆蓋於上,用力一壓,石桌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按出了幾個洞眼。石粉拂去,剩下的便是閃爍著冷光的內芯。

是鐵。

又添金氣,鋒銳更甚。

薄楠唇角劃過了一絲笑意,當即擡手,只聽見啪的一聲,亭上橫梁似乎顫了顫,緊接著一道銳利的煞氣自上面無聲無息朝薄楠湧去,薄楠絲毫不懼怕這些東西,並不見他避讓,反倒是他面前的石桌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縫隙。

薄楠推了推它,石桌便晃了晃,從中裂開。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樣的局令人心驚膽戰,於薄楠而言卻是司空見慣,既然已經找到了陣眼所在,那還客氣什麽?

他倒要看看這橫梁上到底藏了什麽東西。

氣場托著他淩空而起,幾乎是瞬間就將薄楠擡到了與橫梁的同一高度,於這個角度,薄楠很輕易便看見了橫梁上放著什麽——那是一把用紅線固定在懸梁上的刀。

刀身粗獷,通體長滿了暗紅的銹斑,刀背寬而厚重,連腐爛的木柄中都能看見暗紅色的碎屑。

是血。

這應該是一柄殺豬刀。

薄楠眯了眯眼睛,屈指一彈,那些紅線依次繃斷,卻發出了如金戈相擊的聲響,薄楠正想將殺豬刀毀了,卻又停了手。

毀了這個局其實還是不錯的,這樣的地理環境之下,用不了半年這些煞氣也就該清幹凈了,都不必用什麽人工清理,毀了它,薄楠徑自回家安安逸逸過完年,等到明年年中再來就是了。

但要是不毀呢?

薄楠摸出了閻羅印,自背包中取出了一甕暗紅色膏體,於上取色,端端正正的應在了殺豬刀上。

要是不毀,就幫它成氣候,將這一池的煞氣皆匯聚於此,養一柄殺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