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房子到底有多奇葩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擱這兒就一片荒地,薄楠又不能拎了個布杆子上書‘風水算命’去給隔壁小區整個風水局,要真這麽幹了先不說能不能說服對方小區全體業主, 他在一個小時內不被警察以封建迷信的名義逮捕都算今天薄家祖墳冒青煙。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法衣了。

其實八米這個數字純粹是薄楠往高了報的虛數, 就算往最高規格去做那還剩個一米半, 這滿滿一兜的天山蠶石品質他都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湊到個八米絕對沒問題。

薄楠摸魚的功力一流,等到薄宜真恍然之間發現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薄楠也沒有聽到他任何消息的時候還是屬下來報死活聯系不上二少爺看設計案那會兒子。

薄宜真嗤笑了一聲, 無奈之下只好親自去薄楠家裏抓人。

敲門自然是沒有人應的,不過薄宜真有鑰匙,直接就進門去了——雖然屬下說一個月都沒有看見薄楠出入房屋,只有柏焰歸早出晚歸, 薄宜真卻還是很肯定薄楠肯定就在家裏。

這兔崽子就喜歡幹這種悶不吭聲人間蒸發的事情。

薄宜真知道薄楠的習慣,直接去了主臥所在的二樓, 沒想到門一推開,就看見薄楠捏著繡花針正在棚子上刺繡。

薄宜真的表現是煙直接就從嘴上落到了地上。

“……你在幹什麽?”薄宜真艱難的問道。

薄楠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中滿是紅血絲, 因為法衣有它特殊的制作工藝, 這一個花紋繡完之前都不能停手, 所以他從開始繡這匹麒麟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個通宵了。

只差最後兩針就能搞定它了。

“……”薄楠沒有吭聲,將最後兩針繡了上去。

霎時間,房間裏湧出了一股清風,吹散了一室的沉郁。薄楠長舒了一口氣, 放下了針, 轉而拿起一旁的卷雲煙懶懶散散的抽了一口, 將自己緊繃的背脊貼合到了椅子起伏的靠背上, 眉間滿是倦意:“哥,你怎麽來了?”

薄宜真找了個空閑的地方坐了下來,打量著周圍的淩亂的雜物:“你窩在家裏一個月就是為了繡花?什麽時候學會的?”

“以前……”薄楠打了個呵欠:“找我有事?”

他也是作死,提取蠶絲其實不難,薄楠三天內就已經將蠶石全部提取完畢了,又耗盡了僅剩的兩杆玉心竹以同樣的辦法抽絲,編織成布,就又是三天。在做法衣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覺得法衣整成了個綠的不大行,於是幹脆打算用繡花重工遮蓋,再推了一下反正都要繡花了不如嘗試一下在法衣上整個大局……

總之,越來越復雜了,這也是他一個月都被關在房間裏的主要原因。

“設計部那邊找不到你的人,就找到了我這裏。”薄宜真起身走到了薄楠旁邊,伸手撫了一下繡棚上滿是刺繡的布料,那些繡紋密密麻麻的占據了整塊肉眼可見的範圍,粗粗一看時還分辨不出上面繡了什麽,仔細一看就發現上面繡著不少奇珍異獸。

龍、鳳、青鳥、鴻鵠、麒麟、駁……一直到蝙蝠、如意、錦鯉這樣的常見的紋樣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深沉而華麗的團紋,所有空閑的地方都用同底色的墨綠色繡了雲紋——這得花多少功夫?

“幹什麽這麽累?”薄宜真問道。

薄楠又抽了一口煙提了提神,想了想道:“……上頭了。”

薄宜真輕嗤了一聲,原本他還想著抓薄楠去幹工,現在看他那模樣還是算了吧。他伸手將薄楠的卷雲煙搶了下來,另一手則是提溜著薄楠,言簡意賅的道:“去睡。”

薄楠則是有些茫然地被拽了起來,邊還道:“不是要我看設計圖嗎?”

“你還有那個腦容量嗎?”薄宜真沒忍住反諷了一句,算是半提溜著薄楠往他房間走:“一個商場,還不上要薄二少的命,你要是猝死當場到底哪個更虧?”

薄楠輕笑了一聲,慢吞吞地道:“……也是哦。”

薄宜真早就習慣給薄楠當爹又當媽,扯了扯嘴角說:“去洗澡?還是我幫你沖一下?”

“……我自己洗,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男人了,雖然我們是親兄弟,但是我們還是避避嫌比較好……”薄楠說完就溜進了浴室,惹得薄宜真在心中怒罵了一句兔崽子。

此時已經進入了最冷的十二月,蘇市人民洗澡那都是靠一身正氣,哪怕家裏開著暖氣那寒意都是從腳底板上往上冒,薄楠開了風暖把自己埋進了浴缸裏,這才不緊不慢地脫起衣服來——反正都是要洗的,他真的好累,身上沒氣了,扛不住那點寒氣。

一旁的水還在放著,薄宜真聽到他進浴缸的聲響後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拿了個平板處理起公務來。

薄楠被熱意包圍著,恍恍惚惚之間人也逐漸往下滑,正當水要沒過他的鼻子的時候,突地聽見外面有人涼涼地說:“小心別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