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客人們陸續到來,國木田才總算擺脫了秋田隆一,回到了亂步和星野泉身邊。

“辛苦你了,國木田先生。”星野泉遞過去一杯溫茶。

國木田謝著接過,咕咚咚一口氣喝完,將茶杯放在身後的茶幾上,松了松領帶才唏噓道:“怪不得社長不想來,要不是秋田先生還忙著招待其他人,我也要沒轍了。”

被纏著詢問各種案件的事跡,他嘴巴都說幹了。也不知道素來以古板出名的秋田議員怎麽會有一個好奇心這麽旺盛的兒子。

“他可不是因為好奇心才纏著你的。”亂步一眼就看穿了國木田心中所想。

國木田習慣了他的敏銳。維持著發動‘超推理’異能狀態的亂步先生,擁有著一眼看透真相的能力。“那是為什麽?”

“阿泉你來說。”亂步將問題拋給了星野泉。

星野泉招架不住國木田直勾勾的眼神。“是覺得和國木田先生待在一起比較安全吧。”

“安全?”國木田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的訊息。難道是因為自己是被纏著的那個,連星野泉這個外行人都看出的問題他身為偵探竟然沒察覺嗎?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國木田覺得自己太放松了,心中羞愧。

他四下張望,壓低嗓音的問:“難道有人準備在追悼會上生事?是秋田議員生前的敵人?還是其他客人的敵人?”

隨著會場裏來訪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見到不少在電視上才會出現的高官和重磅明星,足可見秋田家的人脈之廣。這麽多達官貴人雲集的場所,犯罪者會盯上這裏並不稀奇。

仔細回憶,當時入門時在門口還看到了保安,庭院巡邏的,會場角落裏束手待命的保鏢也不少。在安保這方面嚴密到讓人生疑。

他想問清楚,亂步卻不想為他解惑。他可沒忘記國木田之前得罪他的那件事。再說了,名偵探又不是有問必答的老師,是連那麽淺顯的事情都沒看穿的國木田的錯。

“是那名僧人。”星野泉好心的為急得腦門上都布著一層細汗的國木田解答,輕聲說,“作為一名議員的追悼會,請來主持的和尚不是國內知名的高僧,而是一個不落發的俗家僧人,不是很奇怪嗎?”

“這件事的原因我知道哦。”一個聲音從側邊傳過來。

一名帶著黑色禮帽,打扮得像個英倫紳士的少年面帶歉意的取下帽子,朝他們鞠躬完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恰好在你們身後,耳力也比較好。”

緊接著他又道:“那位僧人據說是秋田議員來往密切的忘年交,而且秋田議員生前並不信佛,曾經多次和人說過自己的葬禮上不會請僧人來念經,可這又是傳統葬禮必經的流程,可能是這樣秋田家的人才會請夏油先生過來主持。是友人來負責的話,秋田議員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罪他的家人吧。”

“你是白馬警視總監的兒子,那名日英混血的高中生偵探,白馬探?”雖然是疑問句,亂步硬是說成了肯定句的意味。

白馬探有些受寵若驚。“不愧是傳說中的江戶川名偵探先生,我特意不跟父親走在一起,這樣也被您看穿了。”

“只是在報紙上看到而已。嘛,對比於那些腦袋空空的金魚,你算是有點樣子吧。”亂步漫不經心的道。

說話很不客氣,白馬探卻只是笑著,並沒有被冒犯的惱怒。恰好這時候亂步熟悉的白馬警視總監走了過來,他笑得眼睛眯成了兩條小月牙,眼角的皺紋深刻,說話時嘴角的大胡子也跟著一翹一翹的。

“這不是亂步君嗎?上次見面是在三個月前吧,還是一如既往的神采飛揚啊。”身為東京警視廳的最高長官,白馬先生卻沒有那種位高權重者固會擺的架子。而是自來熟的握住亂步的手,重重的甩了甩。

亂步在星野泉看不到的角度鼓了鼓腮幫子,抽回手道:“如果不是你纏著讓社長去擔任什麽劍道老師,今天來的就不會是我。”

“哎呀,這個可不能怪我,誰讓福澤前輩的劍術是國內第一呢。我們當年一起學習過的道場裏,至今都還流傳著他的傳說,他和福地大人可謂是雙刀合璧,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福地大人?”星野泉有些好奇。能夠被這種高官稱為大人的人物,地位會比對方要高許多吧。

“福地櫻癡,被稱為活著的英雄,是軍警特殊作戰部隊‘獵犬’的隊長。”白馬探體貼的解釋道,“他的部隊接手過的國內外的任務,都是號稱成功率接近於零的極度危險任務,卻沒有一次失敗過。”

看得出來,白馬探對福地櫻癡也是很推崇的。白馬先生露出與有榮焉的神色,摸著胡子贊同的點了點頭。“恩,能夠有這麽兩位無法超越的前輩,作為後輩的我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