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是不想見到你啊

羽久收到這個通知的時候,並沒有感到想象中的意外或者棘手。

相反的,他很平靜地接受了。

他找到一個時機和黑田兵衛仔細聊了一下“確定他正式成為秘密公安的時間”,應該是從通知他的今天開始算,還是從有人提議他成為秘密公安的那天開始算?

黑田兵衛見羽久的態度並沒有出現任何反常的表現。不過,細想起來,羽久一向是這種逆來順受的態度,黑田兵衛也沒有想過他會突然說自己堅持不做的畫面。

秘密公安這個提議準確來說是從春末開始有的。舉薦資料齊齊整整,有條不紊,充滿說服力。而舉薦人是和夏目羽久在校關系非常親近的降谷零。

當時,黑田兵衛並沒有接受。

誠然,承認降谷零的選擇有他自己理智的判斷。但是,夏目羽久並沒有完全畢業的原因,也是在黑田兵衛考慮的範圍內。現在之所以同意下來,說到底還是因為羽久拐著彎子想當警察。夏目羽久的這種做法在沒有任何保障下,若是被人發現,很明顯會被當做是恐怖組織的間諜。畢竟,線人原本是沒有身份的。黑田兵衛並不想羽久日後出事。

“應該是從提議日開始算,這樣以後你是黑衣組織的臥底,档案上會比較清楚時間線。”

若非必要,黑田兵衛並不想要暴露夏目羽久是自己的線人。因為目前他自己的身份也是在日本公安裏面未公開。這一點是為了防範日本公安裏面的臥底間諜。若是暴露羽久是線人的身份,自然而然會暴露他自己的身份。

“你覺得可以嗎?”

羽久說道:“我聽從黑田先生的安排。”

“上次你送的藥水已經送去化驗,確實如你所說,是具有引起細胞爆發性壞死的藥力,更偏向是致命的毒藥。對於這方面的報告,你說暫時不要讓公安內部的人知道,是因為你發現公安裏面有臥底嗎?”黑田兵衛上次沒有來得及細問,因為羽久被組織內部的成員琴酒一直帶在身邊,沒有什麽機會反饋情況。除此之外,那藥也還是羽久趁著琴酒趕忙離開橫濱,要回收同事的藥物時,偷換出來的。若是細談的話,很容易給羽久惹上麻煩。

羽久並不意外黑田兵衛會想到這件事。但如果明知道日本公安裏面有臥底,羽久卻不主動說,甚至連懷疑對象範圍也沒有給,顯然會成為一種包庇。這樣反而縮小了公安中可懷疑的對象人員——能讓羽久包庇的人並不多,其中有諸伏景光,也有降谷零。

“上次送長野縣的資料過去後不久,組織裏面有人來盤查所有出入過長野縣的成員。我覺得可能是公安裏面有臥底。”羽久直言不諱地說道。但說到這裏,他回避了當時盤問的時候,明確出現了“線人”這個詞。這是在日本公安內部的人才會聽到的,反而會容易鎖定東京日本公安總部。

黑田兵衛露出果不其然的口吻,沉聲說道:“所以,你一直在查到底誰是臥底?”就是因為在調查,所以才不輕易說出公安範圍嗎?

黑田兵衛繼續問道:“有什麽進展嗎?”

羽久回答道:“我和審查人員對質的時候,知道那所咨詢公司被公安很快地以稅務問題進行審查,所以他們反應是組織裏面出現了臥底。所以,現在有兩種情況:一、公安裏面出現了臥底,所以他們懷疑有黑衣組織裏面有臥底,並且開始進行排查人員的情況;二、因為公安反應太快,黑衣組織敏銳地察覺到異常,所以才開始進行排查人員。”

羽久說的話條理清晰,邏輯清楚。

要麽就是公安內部有人知道線人的存在,通知了黑衣組織;要麽是黑衣組織裏面的人從咨詢公司的反常裏面察覺到了不對勁。這裏面能確定的是,黑衣組織裏面存在著臥底或者線人,但不能夠肯定這件事是否與“日本公安存在臥底”相關。

“你在組織裏面還可以嗎?”

“我自我感覺還可以,我到單位的時候,還是組織搭档送我來的。”

羽久說得太過理所應當了,黑田兵衛真的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大。明明剛才聽起來還像是小心謹慎,思辨分明的人,現在怎麽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傻孩子。通常來說,別人做臥底都是玩的自己的心跳,哪有玩上司的心跳的。

“他沒說什麽嗎?”

“就叫我不要太高調,當個普通警察玩一玩就行。”

黑田兵衛覺得這個搭档要麽是縱容羽久,要麽就是本身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看起來他應該是信任你。”

“組織裏有個同事說,他超愛我。”

原本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但是讓羽久這樣呆頭呆腦的人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學著說出這麽浮誇的話來,黑田兵衛自己都笑了。

羽久也聽到黑田兵衛沒有忍住的笑聲:“怎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