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秘密公安

降谷零最近在焦慮中。

這種焦慮追根溯源來自於他的多疑。

他越知道夏目羽久在黑衣組織的活動和人脈,越擔心羽久會陽奉陰違,他有太多獨立的想法反而會打擾降谷零的計劃。

明明羽久的人格是他建立起來的,但是在離開警校的過程中,羽久連說謊也學會了。降谷零只覺得羽久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是,偏偏滋生起來的多疑和忌憚總是在見到羽久本人的時候,也總會不自覺地煙消雲散。

因為羽久看著自己的眼神總帶著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依舊懷抱著赤子之心。

降谷零還記得羽久就算和自己坦白了全部的推測,羽久對自己的態度也始終如一,沒有一點改變。降谷零有一度想過,羽久若有完整又獨立的人格,他會在什麽時候完全領悟降谷零的所作所為,是選擇報復,還是選擇置之不理,老死不相往來。這種想法冒起來的時候,降谷零就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軟弱。

如果沒有羽久,現在在黑衣組織裏面任職,拋棄自己的信念的就有可能是諸伏景光。到時候,景的存在一定會成為自己行動的掣肘。

人都是有私心的。

對降谷零來說,一個工具自然比不上從小陪伴他長大的朋友。無論最後這個真相會逼自己到何種地步,眾叛親離也好,無人知曉,只有自己承擔也罷,降谷零都不後悔自己做了這件事。

……

降谷零正在出神地想著羽久現在橫濱交通隊任職的事情,諸伏景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他吧?”

“誰?”降谷零聽得一愣,沒反應過來。

“就是羽久。年前去橫濱,還弄出一個白色殺人魔的都市傳聞出來,這次他還以警察的身份在橫濱任職,總覺得會出一些事。”諸伏景光說的時候,應該是想到了羽久當時聽說的時候,也是完全在狀況外的表情,自己忍不住就失笑起來。

“……”

“你怎麽了嗎?”

因為降谷零總是在走神,諸伏景光開始擔心起他的精神狀態起來。

“太累了嗎?”

降谷零不想諸伏景光那麽擔憂,說道:“就是太多事情了,最近經常熬夜,睡不夠就難免有些恍惚。”

“要我給你沖一杯咖啡?”

降谷零覺得拒絕會讓諸伏景光更擔心自己在逞強,便說道:“那你給我倒一杯吧。”

諸伏景光也不知道降谷零怎麽回事,之前還到處好奇長野縣的線人是誰,後來有一天又完全不問了。諸伏景光覺得他遇到事情了,若是光是被上級勒令停止調查,降谷零還是會嘴上說幾句。但是現在他完全也不說了。其他人看不出來有什麽區別,但諸伏景光卻知道這裏面的變化。他想起,降谷零高中的時候也有一段時間恍惚過,那段時間經常會砌詞說謊,諸伏景光還想跟蹤,結果被他發現了,事後勉強不了了之。

老實說,那段時間還挺傷諸伏景光的。因為認為降谷零是沒有把自己當做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才總是把遇到的難題憋在心裏。不過,諸伏景光也不可能怨降谷零,只是遺憾自己不能夠做得更好,不能幫助他,否則降谷零也不會這樣不願意把事情告訴他。

諸伏景光倒好咖啡後,便放在降谷零旁邊。在他的視線中,諸伏景光坐在他的旁邊。明知道他可能一句話也不會說,但是諸伏景光還是想要表示只要需要,降谷零都可以跟他說,他隨時隨地都在。就像當初降谷零說要去當警察,諸伏景光也跟著去當了警察。後來降谷零改投日本公安,諸伏景光也跟著去。有人開過玩笑說,諸伏景光是沒有主見,才要跟著降谷零。但諸伏景光卻只是在想,如果他和降谷零走去了不同的職業方向,他就更加無法在降谷零需要的時候出現了。

不是常有這麽一句話嗎?

朋友是能在同一個時間裏面做同一件事才能相遇的人嗎?

雖然有失偏頗,但何嘗不是一個道理?工作之後,分居不同的單位,連話題、工作時間、工作場合、同事氛圍都完全錯開了,自己在忙的時候,對方卻空閑著;自己空閑的時候想去找對方時,對方卻忙得連覺也沒有辦法睡。那麽,還有及時地提供幫助嗎?

對其他人來說,也許可以。

但對諸伏景光來說,不行。

諸伏景光這人跟很多說的那樣,他太過體貼了,體貼到忘了自己。如果理解為一種奉獻,一種犧牲,一種付出的話,反而就模糊掉諸伏景光與生俱來的一種溫柔的特質。但也不能就此認為諸伏景光是一個過分心軟,容易模糊掉原則和底線的人。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他知道自己該幫助降谷零。

於是他問道:“還有什麽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