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也不知道

羽久難得來一次橫濱,自然是要和中原中也見一面。不過太宰說不想要吃飯的時候見到中原中也,所以羽久只是打了電話聯系最近的情況。

羽久才和他互相交流最近的情況,中原中也半怨半怒地跟他說太宰又把工作全部丟給他了,要是被他抓到,一定要把他撕成碎片。他的聲音足夠大,大到太宰治也聽到電話聲,整個人笑得肩膀直抖。

羽久覺得這才是太宰治不要自己把中原中也約出來的原因。太宰治總是嘴上說的,跟實際上發生的大相徑庭。每次他用伶牙俐齒包裝成另外的情況時,羽久總是習慣當成真的了。

偶爾細想起來也覺得這沒有道理的,可當時和太宰治說話,他煞有其事的眼神和口吻一對上自己,羽久覺得這就是真的了,也沒有在動腦子了。

掛了電話,羽久不確定地說道:“你是不是在欺負中也?”

“怎麽會呢?我原本體質就差,很多體力上的活就做不了,而對於用腦力的活,也非常消磨我的精神力,我只是不想喊苦喊累,才故意以這種方式逃開的。讓別人以為我只是想要捉弄人,也比起被別人當作是病人對待好吧?”

太宰治說得聲情並茂,再搭配上說最後幾句話時隱忍的表情,羽久已經相信太宰治的說辭。

“你太辛苦了,不要勉強自己。”

太宰治忍不住噗嗤笑開了:“織田作都不會相信我這種話,你真是笨蛋。”

織田作是太宰治給他的酒友織田作之助的昵稱。他們一般不會特意約在一起喝酒,他和另外一個酒友坂口安吾一樣,都是認為“不期而遇也是一種享受,與其懷有期待地等待,都不如意外的收獲適合下酒”。

太宰治說完之後,下意識地觀察羽久的表情,因為這話像是在比較兩個人。一方面,太宰治又不希望見到羽久愉快地看著自己交新朋友。羽久的平靜會讓人感覺煩躁。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看到羽久覺得被比下去了。

不過羽久這個直線條在太宰治腦袋裏面出現煩惱之前,便反問道:“為什麽要騙我?”

太宰治笑道:“這關鍵是你為什麽這麽容易信。”太宰治覺得羽久並不是呆子,但是有時候思考問題就是會反應慢半拍;有時候也會是想通了,也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爭執,就把事情放一邊;有時候他可能還是一個奉持一切都有可能的懷疑論者。可無論是哪一種——

“你早該知道我愛胡說八道。”

也喜歡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以此為樂。

太宰治點點手指,以教育的口吻說道:“你看來還是太容易被騙了。”

羽久幫他取下蟹腿的肉,放在他使用的碗上後,非常肯定地說道:“可是你不會一輩子都騙我的。要是哪些重要的話也被當做玩笑話夾在中間,我錯過了就不好了。

“……”

所以,太宰治才不喜歡羽久這種過分認真的性格。

“你這種習慣得改。”

太宰治以一種告誡的姿態說道:“你這麽認真對待事情的話,你會累死的。”

“不累。”

“你是每天都打雞血加油的人嗎?”

羽久越認真真摯,太宰治就越喜歡潑他冷水。

“我不是對誰都這麽認真的, 所以不累。”

太宰治發現羽久總是能隨時隨地惡寒自己一下,見羽久還要解釋,太宰治換了話題打斷他:“你也不問,你和織田作、安吾比起來,我覺得哪種朋友更好更舒服嗎?”

太宰治一定要埋汰到羽久沒有自信心,之後再給他一些誇獎。這種就叫給個棒子再給他糖果。太宰治想看他委委屈屈的模樣。

但羽久很快就追上自己的話,說道:“朋友之間是沒有什麽好比高低上下的。自己產生攀比的想法,那本身就是輸了。我不認為自己輸了。對不對?”

太宰治見羽久要努力向自己求證,便舉白旗說道:“我說不過你。你可以閉嘴了。不是說,吃螃蟹的時候是最安靜的嗎?你怎麽那麽多話?”

“……”

羽久覺得自己可安靜了,學校留給他的評語都說他安靜,但太宰和琴酒都說自己話太多了。

“可能是我想和你說話,我想聽你的聲音。”

“………你又看什麽電視劇?”

“我沒看了。”

琴酒禁止他看肥皂劇了。

“漫畫也不行。”

“……”

羽久自己學習社會生活的途徑,繼琴酒之後,又就被太宰治這麽掐斷了一條。

和太宰治這麽說一些日常的有的沒的,這頓飯吃了有三個小時。和太宰治分別之後,羽久也覺得沒什麽必要立刻去找水無憐奈,想著這個時段也太晚了。於是腳步又轉去找江戶川亂步了。

先前和江戶川亂步分別之時,他就說了“有空得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