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狗與狼的時間

羽久在確定宮野志保和宮野明美的存在後,以他的習慣是會隨時匯報進度的,這也是在警校的習慣。他一整天都在邊跟著琴酒,邊思考著要怎麽和降谷零聯系,思考這件事是否要和黑田兵衛匯報。

營救宮野姐妹這件事性質特殊。

第一,這不是公事,偏私事。宮野明美也許非常清楚黑衣組織的性質,但是宮野志保也許還不知道她參與研制的藥是實驗於人體。所以臨時讓宮野志保離開,對宮野志保來說,是一件突然的事情。黑田兵衛也不希望羽久做出太多會引起成員懷疑的事情,他也許會同意幫忙,但不會支持行動。

第二,羽久不能夠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原本就不是臥底,只是線人,要是被發現,沒有官方後援,之後在日本就只剩下四處漂泊的日子。所以,這次行動,羽久一定要有裏應外合的人,卻不能直接出面。

確定性質之後,羽久還得思考很多問題:怎麽潛入研究中心策反宮野志保?怎麽和宮野明美說通?如何掃尾,是要她們死遁?怎麽死遁?要組織成員親眼目睹,還是親自動手?還是簡單粗暴一點,找個時機,見她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把她們綁起來,接下來搞出一個案子,讓她們徹底消失。

羽久覺得可以走的路,可以用的方法太多,反倒不知道該怎麽辦。

晚上約在酒吧,這是一家連鎖酒吧。

羽久在去年年末前,和警校的幾個哥哥,來喝過幾杯。後來,大家不敢把他往任何酒吧帶。因為琴酒不願意帶著羽久,所以告訴了酒吧的位置後,羽久直接在後街巷口蹲著。

等他被琴酒發現的時候,是下午五點五十六分。琴酒是個恪守時間,精確到分的人,在後巷裏面看到羽久的時候,腳步頓時一滯,好像在路邊看到一條自己認識的卻被拋棄的小狗,

“你一整天就在這裏浪費時間嗎?”

羽久聽到聲音,便擡起頭,說道:“我沒地方去,所以先在這裏待著。”

琴酒雙手插著口袋,想到羽久原本在生活方面就是一個缺根筋的人,不過也只有小孩才無所謂時間的流逝,看著羽久還蹲在地上沒有動,琴酒踢了一下羽久。

羽久突然覺得,琴酒要是在家裏養狗,那只狗跑過來纏著他,他就會像這樣用腳輕踢一下他。想是這麽想,羽久趁機抓著他的風衣,拽著他的風衣,站起身:“我腳麻了。”

“丟人。”

羽久對琴酒罵人的話從來都是不痛不癢的,站起身說道:“琴酒先生是一個人來的嗎?你的車呢?我沒有聽到你車子的引擎聲。”

“你這算什麽?狗鼻子,還有狗耳朵?”琴酒嫌棄地看著羽久抓著自己的衣服,還扭扭歪歪地站起身。

“還是有人和你一塊,給你停車去了?”羽久直接開口問道。

“等一下你會看到的。”琴酒說道,“也是來見貝爾摩德的。”

“貝爾摩德這麽受歡迎的嗎?”羽久問道,“這麽多人想見她,要是卡爾也在這裏,他應該也會想要見。”

琴酒說道:“就是過來確定一件事,有必要的話,需要立刻行動起來。”

羽久聽到任務便又有興趣起來,說道:“什麽事情?”

琴酒瞥了一眼羽久,似乎在猶豫是不是要讓羽久聽,但考慮到之後那個人過來,羽久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喜歡到處問,不是自己告訴他,貝爾摩德也會說,那個家夥也會說。

“最近有一個線人在調查組織麾下的咨詢公司,似乎想順藤摸瓜,找到組織所在。根據提供上來的線索,經過篩選排查,最後能夠鎖定的是活動在長野縣的客戶。”

羽久瞳光閃了閃,說道:“虎田達榮?她不是死了嗎?還是她假死,然後提供線索給別人嗎?”

“不一定是她。”琴酒首先想到的也是長野縣的虎田達榮,但是這個女人目光短淺,無利不往,再怎麽蠢也不會把自己私立賭場的證據交給外人。“當時,公司在長野縣的客戶也不止她一個人。”

琴酒說到這裏,說道:“但例行詢問也是必要的。任務出行名單上寫著我的名字。所以,對方直接聯系我。後來又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貝爾摩德代我出行,就順便過來。”

“不是我去的嗎?”羽久指了指他自己。

“你認為,我需要和那個人解釋那麽多嗎?”琴酒反問道。

羽久很明顯發現琴酒不喜歡那個人,於是說道:“那我幫你說。要是你被懷疑成線人就沒必要了。是我去的,他可以直接來問我……”羽久突然停了一下,反問道:“為什麽那個人覺得提供線索的是線人,而不是臥底?為什麽會那麽肯定這個詞?”

羽久這個反問顯然不是為了等一個回答,而是自己的一個思考過程。

從琴酒一開始提起線人和咨詢公司的時候,羽久第一個反應就是在說他自己。然後確定“長野縣”這個詞的時候,羽久基本敲定他說的是“線人”就是指的自己。但越到這種時候,羽久越要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進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