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別跟自己過不去

黃昏時分。

羽久把馬匹還回馬廄,才剛把馬帶到糧草堆旁邊。羽久就發現馬廄的門被人鎖上了,而自己莫名地走了電視劇裏面經典的被困情節。

羽久環視了周圍一圈。

這四周都沒有窗戶,唯一有的是在明治時期家主趕時髦在天花板裝了一大面彩繪玻璃。因為那玻璃上的圖案是根據那段時間著名畫師東桃園的繪品所制,現在都沒有生產了。這雖論不上價值連城,但其歷史價值反倒讓人覺得棄之可惜,所以家主才一直留下來。現在反而成了馬廄裏面的采光設計。

羽久猜想這馬廄原本應該是一間茶室。

因為彩繪玻璃上留有硬水漬,在玻璃上是有一點點像是小雪花的模糊白點,這是水中的堿性成分留在玻璃上。馬廄不可能會燒熱水,那麽水汽也不至於留在玻璃上。有可能的是過去把這裏當做茶室,隨著煮沸的茶水,水汽裊裊升起,沾附在玻璃上才有可能。但得到這種結論,羽久也不能把這個馬廄怎麽燒了。

現在與其浪費精力在馬廄裏盲目地喊救命,倒不如先休著。

羽久坐了下來,隨手把自己的手機扔進馬廄裏面的水槽裏面。等聽到“噗通”一聲,他又檢查了室內的燈光設置,確定開關是在屋外之後,他就沒有再理會了。若是開關還是在室內的話,對羽久來說,反倒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因為如果馬廄明明可以開燈,在黑夜裏面形成鮮明的光亮,那麽怎麽可能不吸引別人注意呢?

羽久還打算說,自己能合情合理地待在馬廄裏面。

這樣想完之後,他從隨身包裏面掏出一份報紙。那報紙原本是放在客廳裏面的報紙堆上面的。虎田家每天早上五點的時候,就有最新的早報送到他們家門口的郵箱裏面,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虎田家的男女主人都會打開報紙,看最近的新聞內容。這些報紙被看完之後,就會被扔在會客廳的報紙堆上面,現在有一摞那麽高。

像是到了虎田家這樣的家庭背景和地位,以及男女主的年齡加成,看報紙也許不會是他們的興趣愛好,但卻是社交的重要輔助。在工作環境的社交中,既不可能談論家長裏短,也不可能是一直在談興趣愛好。談的好自然是一拍即合。但多數時候,這些話題都是有限的,且會不斷重復,若是談不來,便會讓聊天成了一件尷尬的事情。在那麽多話題中,社會時事卻是不落窠臼,不拉低档次的話題。除此之外,社會風向的變化也會影響大家族的實業發展。

總而言之,看報紙是他們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之一。

羽久要報紙的時候,也和虎田家的人問過了。一般來說,會放會客廳的報紙也是用來給其他客人看的。明天到後,它也會成了一沓廢紙了。所以虎田家的仆從說,就算羽久想要,也可以送。過去也有客人帶走報紙的例子。

羽久把報紙直接翻到了生活版塊,裏面提到一件實業家兒子被綁架的案子。但這登上報紙並不是意味著開始,只意味著結束——實業家的孩子被綁匪撕票了。羽久把那一頁的報紙仔仔細細地重新研究了一下排版,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便把那頁報紙撕成碎片,扔進馬廄的食槽裏面,確定被吃完之後。羽久就躺倒在草堆裏面。

對比起羽久的閑適淡定,另一方面的虎田家此刻亂作一團,因此羽久的消失反倒一時間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視。

這件事得回溯到三個小時前。

上午的時候,虎田達榮代表虎田家的意見,參加了村裏面對於“預選”的議題。在活動結束之後,虎田達榮並沒有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虎田達榮和虎田直信之前約定過,活動結束之後,去看望躺在醫院裏面的甲斐玄人。

虎田家主虎田直信雖然從來沒有參加過流鏑馬表演,但在外總是自稱自己是甲斐玄人的師傅。當然,這是虎田家家主自己個人的看法——他本人並沒有可以充當流鏑馬表演者的能力,過去時曾經有一次指導過甲斐玄人,讓他獲得很大的啟發,並且贏得了第一次流鏑馬表演權。自那之後,虎田直信自詡他是甲斐玄人的師傅。他本人雖然好大喜功,但心地不壞,甲斐玄人也確實感謝他,也就默認了。總的來說,兩方關系一直很不錯。

虎田直信見自己的妻子還沒有到,便打了一個電話去催促,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沒有通。不過虎田直信也本身也是大男子主義,平時也是過著和平日子比較多。所以,他也不會因為妻子沒有按時到,就專門去等,也不會想著她是不是出事了,而是自己先去了病房,只留了一條短信給她——他已經在醫院裏面,讓她早點拿著水果來病房。

當時病房裏面有三個人——兩個是甲斐玄人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都已經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刑警,一個叫做大和敢助,另一個叫做上原由衣;另外一個是生面孔,蓄著過腰的長發,一張混血臉的年輕人,自稱諸星大。這次甲斐玄人能夠及時獲救,也多得這個年輕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