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協助篇(五)

夏目羽久在銀行附近找了半天也沒有翻到自己的皮夾子,裏面其實也沒有多少錢,但是夾著鬼冢教官委托的學生證,他就沒有辦法不在意。前前後後大概找了二、三十分鐘,夏目羽久決定去派出所報失,只能交給警力來完成了。

要真的找不到的話,夏目羽久還是得老老實實地跟鬼冢教官說明情況,弄出一張新的,應該也不是難事,畢竟底片還在。

他正打算離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黑發醫生攔住了他的路。醫生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紅色洋裙的金發女孩半挽著他的手臂,不考慮外貌特征的話,兩個人像是父女。

夏目羽久還是自己早上的那副打扮。

因為做了盲人的人設,他找東西的時候也是蹲在地上跟著摸。

至於說為什麽盲人還能這麽準確地打中敵人,這基本上是閉著眼睛也可以操作的,靠氣息和風的流動就可以。這還得多虧在警校的訓練,早期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有同學把他攔在光線不足的建築樓某處,找他做額外的訓練,一開始還不適應,直到他把適應黑暗的本事練熟了。

到現在,夏目羽久還很感謝他們對自己的好,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陪練,甚至每次受傷,也都願意向教官保密。

“你好。”

夏目羽久還在想著是不是該從他身邊繞出去,對方就和自己打了聲招呼。對方聽起來像是個親切的人,聲音含著有溫度的笑意。

夏目羽久稍微擡起頭,做出在聽別人說話的傾聽動作,說道:“你是在找我嗎?”

“是的。”他說著,還向著夏目羽久伸出手,但是夏目羽久沒動。

醫生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道:“你的眼疾看起來不像是先天性的。但是如果是後天或者是最近才引起來的失明,會有動作難以協調,定向困難的問題,你看起來沒有,行動自然。”

一上來就是這麽探聽別人底細的問話,夏目羽久覺得距離拉得過分近了,已經越過了陌生人相處的舒適圈。夏目羽久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想說什麽呢?”

“冒昧問一句,你真的看不到嗎?”

“我並不是全盲。”

對於盲人的定義並不是限定於毫無光感的全盲人群。

在矯正視力不高於0.05的都會被當做盲人。

夏目羽久繼續說道:“你找我只是問這個問題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自然不會是,我撿到你的皮夾子了,給你。”醫生還沒有放棄試探,遞到夏目羽久的手上,而是手懸在半空中,等著夏目羽久自己伸手來接。

夏目羽久拄著手杖,說道:“你怎麽知道我丟的是什麽東西?難道我丟東西的時候,你就出現在這裏,之後一直等著我出現嗎?”

因為夏目羽久聲音裏面沒有任何波瀾,醫生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猜忌自己,於是微笑道:“不要太過敏感,我只是普通地路過的醫生而已。我以前在這裏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一張面孔,這家私營銀行也是橫濱獨有的,不知道你是怎麽在這裏開戶儲蓄的呢?”

醫生這番話完全就是想讓夏目羽久完全忌憚起來,甚至打算逼急夏目羽久。

一般來說,生氣的人是最難掩飾自己的真實性格的。

然而夏目羽久聽到他的話之後,松了松肩膀,直接無視對方,用手杖敲開他,直接從醫生旁邊走過。

醫生被手杖碰到的時候,身體下意識緊繃起來,他看到過被收拾起來的盜賊團夥的傷勢,被手杖戳中地方,全都是淤血,受傷區域的肌膚青紫的毛細血管也跟著浮在皮膚表面。這一手杖敲下去可不是鬧著玩,所以他下意識地退開了。

結果這手杖動作還挺溫和的。

“你不要皮夾子嗎?”

醫生搖了搖手上的皮夾子。

這個時候夏目羽久就已經完全無視他了。

夏目羽久通常來說是沒有脾氣的,但是他也有不喜歡的東西,比如說陌生人的刨根問底。這種行為本身就是非常失禮,而對方若還是對此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的話,那就說明這個人的素質很低下,就更沒有必要和對方對話的必要了。因為他只會說自己的話,不會接受超出自己接受範圍內的回答。

見對方真的假裝聽不到自己的話,醫生已經知道夏目羽久應對別人的模式了,重新試圖緩和氛圍,說道:“你的名字是夏目羽久,對吧?我見過你,但你應該不記得我了。”

江戶川亂步的社長也說過同樣的話,但是羽久對這個人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見羽久轉過身,他笑道:“我的名字是森鷗外,是夏目先生的學生。”說完之後,他沒有繼續賣弄關子,直接把皮夾子還給了夏目羽久。“你的外貌很好認,我也記得你的帽子。”

森鷗外跟著讀了一下羽久白色帽子的文字:“白血球U-4869。你的名字還是根據這個取的,姓氏是跟著夏目老師的姓氏,名字裏面取了4869的部分諧音,HAKU也是白的意思。你這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