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祝牧歌(第2/2頁)

作者曾用景物描繪主角,如果說符煦是瀟灑的風,那麽祝牧歌便是纏綿的春雨。

果然,與小說裏描述得相差無幾,膚色白膩,氣質柔婉。

一想到是祝牧歌,重綿更緊張了,拽著容吟的袖口不放,好像他會原地消失,直接飛到祝牧歌的身邊。

雖然她明白,要走的人留不住,可她固執倔強地想要他多留一會。

容吟察覺到細微觸感,低了低頭看她,以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問:“怎麽了?”

“沒有。”重綿像被燙了下,倏忽間松開手。

容吟無奈笑了笑。

與此同時,祝牧歌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稍稍一轉,落到重綿的身上,不動聲色打量。

重綿只覺得她看過來時,真叫人如一盆水傾倒在頭上般,渾身涼絲絲的。

不過眸子裏的涼意轉瞬即逝,好像從來沒發生過般,祝牧歌的一舉一動恢復到平時待人的儀態,矜持有禮且端方,“容師兄,這位是?”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祝牧歌的語氣,總讓重綿感覺自己像是外人。

她有些略微不自在地踮了踮腳尖。

容吟沒回答,瞧見她手中果籃,只對她簡單陳述了一句:“師妹請回吧,我不收任何東西。”

祝牧歌的神色一瞬僵滯,大抵沒料到他開口便是平鋪直述的拒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空氣沉默,且飄蕩著一絲微妙的尷尬。

祝牧歌扯了絲笑:“聽說符煦方才來找麻煩,我來道歉。對不住容師兄,牽連了你。”

她眸中含著水光,語氣真摯誠懇。旁人見了,不說憐香惜玉,至少寬慰幾句。

容吟半天不語,微微垂眸,讓人揣摩不了他心底的真實想法,她唇角禮貌的微笑快維持不下去了。

“這些是我搜集的龍鱗甲,聽說可以入藥,為表達我的歉意,送給容師兄。”

容吟拒絕:“此物珍貴,不必如此。”

祝牧歌抓住果籃的手緊了緊,向來八面玲瓏的她,從他語氣中看出了謝客的意思。

半晌,她抿著唇,往他身側望了望,見那姑娘觸到她視線,立即低下頭,腳步還往容吟的身後躲。

這幅畫面,在祝牧歌看來,像極了那個楚楚可憐的林若蕊。

林若蕊表面上嬌弱,整日泫然欲泣,實則內心歹毒,符煦和一大幫師兄弟都被她這幅表裏不一的樣子欺騙。

祝牧歌又記起種種往事,眼中光怪陸離的碎片閃爍。

當年林若蕊故意掉進水池,汙蔑是她狠毒推下。搶奪靈珠搶走功勞獻給符煦,符煦誤會她毒害同門甚至怪她,說一切都是她的錯……

祝牧歌死死攥緊籃子的手,愈發蒼白,身軀微微顫動,她做了一場夢,卻像是完整經歷了上輩子,那些陰影和苦痛依然籠罩著她。

所以,沒有意識到,自己將重綿當成了林若蕊一樣的敵手,目光隱隱約約帶上了點冷意。

重綿隱約察覺,避開了這股鋒芒。

祝牧歌表面上若無其事地微笑,頷首道別,往外走去,腳步卻極慢。

身後的劍鳴聲再度響起,她背對他們,望著刺目的陽光,微微眯起眼。

容吟這般郎朗清月似的人,向他求愛之人如過江之魚,多得數不勝數,可三百年來,未見有人進入他心上。

方才他握住那位姑娘的手腕,這是他第一次與姑娘家親近,那麽是否代表,容吟也喜歡她?

祝牧歌想了想,抿唇否定。

宗門師徒間互相切磋,以身教導,也與方才的情景相似,身體接觸避免不了。

不過是教她劍術罷了,祝牧歌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回去的一路上,胸腔內的一顆心卻失了控,變得沉甸甸的,不斷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