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女主(第2/3頁)

曾有專修醫術的水雲宗,竟敢上門挖墻角,讓容吟去他們宗門當長老,被眾多日月峰弟子轟了回去。

符煦當著四位修士暗諷,他們氣得臉色發青,幹脆甩袖而去,連病人也不顧了。

蒼玲然抽嘴角:“你作甚麽把他們氣走。”

“不過是一群九曲峰的窩囊廢。”符煦冷聲道,“留在這裏,不定想出一些旁門左道的辦法。”

他所說的確可能發生。

九曲峰和日月峰雖是同一門派,但向來不對盤。

九曲峰由宗主太虛真人執掌,太虛此人偏袒偏護自己的弟子,法寶武器等資源都緊著九曲峰,早已惹日月峰不滿。

太虛真人的兄弟禦清真人,負責執掌日月峰,為人淡泊友善,不喜爭端,所以旗下弟子不敢在明面上挑撥,反而用一張尖嘴厲牙冷嘲熱諷。

兩大峰的矛盾日積月累,弟子互看對方不順眼。

然而,宗門並不是非黑即白,有符煦這樣針鋒相對的弟子,也有提倡和諧相處的人。

譬如蒼玲然,她作為日月峰大師姐,以第一仙門為榮,秉持著高別人一輩的師姐身份,倡導宗門和平。

明明看上去二十初頭的姑娘,端的是一派老成莊重。

此刻她坐在床邊,握住祝牧歌冰涼的手,輕描淡寫懟了他一句:“牧歌是九曲峰的人,怎麽不見你總是針對她?”

符煦臉色一僵,輕咳一聲道:“她與其他人不一樣。”

蒼玲然轉頭翻白眼,動作幅度略大,玉簪上的流蘇跳動,刻意撞出的穩重驟然被打破。

她不欲與他爭辯,發現牧歌額上滲出一層冷汗,體貼替她擦拭。

“牧歌一向身體安康,到底怎麽了?”

在容吟離開宗門執行任務的當天,祝牧歌陷入莫名的昏迷。

旁人都以為她受了嚴重的傷,實際上,她只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境。

夢裏光陰如梭,如流沙從指縫間穿過,未曾留下一點痕跡。

她以夢中人,度過虛妄一生,這一生摯愛符煦,心裏裝的都是他。

十六歲初次相遇,是在北洲和西洲交界的斷情湖,他墨藍色的衣袍被血染成黑紅色,倒在湖邊半人高的草叢。

她為他吃下靈藥,背他去附近的山洞,日日夜夜照顧。

幫他脫衣敷藥,搬動他的身軀,惹得她臉紅心跳。

山外從春日變換成夏季,他雖面色好轉,但遲遲不睜眼。

日復一日的照顧中,祝牧歌漸漸春心萌動,每日盼望他醒來,問清楚他的身份。

她喜歡她,想嫁給他,若他願意,即使挨罵受斥責,也要請求父母成全。

不曾預料,偷偷在山洞藏了個男人的事,被人暗中告發給了父母。

父母看出她的想法,當然不同意。

東洲西洲北洲南洲,四大洲中,祝家身為西洲大族,豈能隨便撿個男人當女婿。

更何況未來淩虛劍宗下山收弟子,舉薦自家長女,只要靈根合格,不出意外,祝牧歌注定會成為仙門弟子。

她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能被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毀了。

祝牧歌被鎖在閨房半個月,待重回自由,奔向山洞,墨藍男子早已消失。

幸運的是,大抵緣分未斷,幾年後,她成功進入淩虛劍宗,竟又一次見到了他。

他依然俊朗非凡,倚靠湖邊欄杆,瞥了她一眼,調笑道:“哪裏來的小師妹,長得很是眼熟。”

祝牧歌封閉許久的心,如晨間的花瓣,悄悄綻放。

後來,他頻頻向她示好。

她以為他也愛著她。

某一日,新來的師妹林若蕊踏入宗門的那一刻,打破了她一直以來的幻想和喜悅。

林若蕊長得和她有八分相似。

雲鬢輕挽,朝符煦投去一眼,露出遇見故人的欣喜笑容。

而符煦楞了許久,低喃出聲:“是你。”

當著一眾同門,祝牧歌臉色大變,青了紅,紅了又白,總算明白他第一眼的眼熟,是個什麽意思。

但她依然抱著希冀,像條不停朝人搖尾巴的狗,匍匐於他身下。

林若蕊性格陰險毒辣,和她搶符煦,幾乎是用盡了手段。

害她被同門誤解厭惡。

離間她與符煦的感情。

甚至給符煦下藥。

她滿心悲憤,去質問符煦,才知道他是中了蛇焱蠱。

蛇焱蠱,由數百條處於發情期的毒蛇煉制而成的蠱毒,可使人渾身如烈火燃燒,需每月一次陰陽調和,否則暴斃而亡。

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祝牧歌哭著原諒了。

她付出了那麽多,以為他能回心轉意,真心待她。

直到一次任務,妖魔抓住她和林若蕊,讓他選擇救誰。

他望著她,嘴唇翕動,祝牧歌眼眸明亮,以為他會救自己。

卻聽他顫聲說:“對不起,牧歌……”

她的心瞬間被冷水澆透,從滅神崖下跌落,聽到模糊的言語傳來:“若蕊曾經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