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琴酒沒戳破淺間彌禰外強中幹的狠話,默默扣上帽子,準備離開。

“等等,我的助理呢?”淺間彌禰叫住琴酒,不許他離開,“我和綠川住院缺人照顧,你把我的兩個助理還我。”

琴酒回頭,帽檐陰影裏的眼神極為恐怖:“你這次被劫絕非偶然,人人都有嫌疑。忘了那三個廢物吧。”

淺間彌禰說:“遷怒不是美好的品德。那只是三個外圍成員。你還記得嗎,琴酒?他們都是以生活助理的名義被你們派過來的,從來沒人指望他們保護我的安全。名義上,我在巴黎的安保由法國分部的軒尼詩負責。”

“就算是遷怒又如何?他們活該。”琴酒諷刺地笑了,“而且,美好品德是什麽玩意兒?”

他折身回來,重新拉把椅子,長腿交疊與淺間彌禰相對而坐,“boss太縱容你了。結果讓你變得天真、幼稚、自以為是,讓你離我們的世界越來越遠,直到把世界的真相和陰影中的屍骨都拋在腦後。”

他打算給不吃教訓的小鬼補上一課。

“你真以為這次是意外?”

淺間彌禰歪頭看他:“難道還有什麽隱情?”

琴酒沖她露出充滿惡意的笑:“無論是五年前,還是這一次,你遇到的危險都是敵人有意為之。他們是同一夥人。你不妨猜猜他們的身份?”

淺間彌禰挑眉:“看你情那麽幸災樂禍,難道和我熟識的人有關?”

琴酒表情穩如泰山,憑她淺薄的道行根本看不出端倪。

淺間彌禰只好盲猜:“雪莉?常泉希一郎?總不能是你吧?”

不出意料得到一堆亂七八糟的猜測。

“……還是這麽沒腦子。”琴酒捏著額角說,“這些年boss和貝爾摩德將你保護得太好了。根本沒讓你意識到一點——組織從不是馴服的家犬,而是隨時可能反噬的野獸。單純的利益可從來喂不飽沒有歸屬的野獸。”

淺間彌禰翻了個白眼:“又來了,又是這樣。‘謎語人滾出哥譚’!請速度換個願意好好說話的人來給我解釋。”

琴酒對她的態度習以為常,依然不緊不慢地說:

“組織內不是人人都對boss言聽計從,總有不聽話的老鼠出頭搗亂。老鼠們身份多樣,除了來自各方的臥底,還有那些心思各異的分部大佬們。”

他冷笑一聲,“兩年前boss上位,那些人忙不叠地表態;我血洗前任首領死忠,那些人縮著頭不敢吱聲。這兩年風聲漸緩,組織經費變充裕,老鼠們也從土裏冒頭,打著前任首領的旗號開始肆意妄為了。恐怕還做著自己上位的美夢。哼,鼠輩。”

淺間彌禰挑眉:“所以你用了兩年時間,居然還沒把組織裏有異心的人清走?哼哼,沒用的琴酒~”最後一句是用輕快的調子唱出來的。

琴酒瞪了一眼什麽都不知道的小鬼:“沒腦子的小白癡,你以為你的計劃能收攏人心?那點分出去的利益,根本不可能喂飽那些人的貪婪!只要有利可圖,組織裏多的是幹部反水捅刀!”

“boss就不該什麽都一口答應,任你在組織內胡作非為。結果現在倒好,打亂了清洗計劃,還暴露了你的重要性,讓那些人生出劫持你釜底抽薪的妄念。”

“任性的小鬼!”

淺間彌禰不服氣:“怎麽能把錯全扣在我一個人頭上?當初說好的我負責科研與經濟,你負責行動與監察,貝爾摩德負責情報與人脈,boss腦子最好,負責居中策應。決定是boss下的,你有本事就去怪他,找我麻煩算什麽?我本職工作可沒出毛病。”

琴酒冷冷地說,“你若不知悔改,下次我未必來得及救你。”

淺間彌禰生氣地說:“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危言聳聽。我怎麽了?”

琴酒一字一頓地說:“五年前波士頓,明面上對你出手的組織是波蘭幫,實際上背後有雪莉酒的影子;五年後巴黎,明面上對你出手的是伊利裏亞人,實際上有白蘭地在暗中挑撥。”

“老鼠們一直沒有放棄清除我們的想法,而你,”他兇狠地瞪著淺間彌禰,好似對面是準備殺掉的仇人,“你一直是我們最大的弱點。”

淺間彌禰被瞪得脖子發涼,小聲辯解,“被敵人盯上又不是我的錯,而且我不是在努力增強自保能力了嗎?”

琴酒說:“不夠。”

淺間彌禰不死心追問:“要到什麽程度才夠?”

琴酒平靜地說:“永遠都不夠。”

他話中蘊含的情緒過於深刻復雜。

淺間彌禰分辨不出,莫名感覺有些心虛。

她撓撓臉,試圖讓話題不再往沉重裏走:“你說這次危險是白蘭地搞鬼?有證據嗎?”

琴酒說:“波士頓事件後,你身邊時刻有安保小組待命。小組直屬我指揮,除此之外只接受boss的命令。安保小組成員都是精銳,但這次巴黎事件,他們全軍覆沒,連消息都沒傳出來。除了常年負責法國分部的老人,別人沒有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