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開秘密會議室的門,琴酒叼著煙站在走廊,時不時和身旁人低聲交談。

看見他身旁相貌平平的金發女性,淺間彌禰眼睛發亮:“mom!”

貝爾摩德擡頭嫣然一笑,偽裝的皮囊驟然風情萬種,她擡手親昵地點她的鼻尖:“叫我什麽?”

淺間彌禰竭力收斂笑容,故作嚴肅的說:“godmother。”

貝爾摩德笑著嘆氣:“下不為例。”反正她也並不特別想真正糾正這個稱呼。

“你不是忙著拍電影?怎麽會出現在日本。”淺間彌禰眼神不善地看向琴酒,“不會是來給琴酒善後的吧。”

琴酒掐滅煙蒂,居高臨下地說:“這個小鬼交給你了,貝爾摩德。別讓她給我惹麻煩。”

說完他習慣性壓低帽檐,大步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琴酒急著趕場去清洗組織在東京地區的勢力。

他只是習慣性在組織幹部會議中隱身,可不代表會在組織事物中隱身。

淺間彌禰“切”了一聲。

無論看多少次,琴酒都是這麽討厭。

貝爾摩德揉了揉她的發頂:“走了。”

回家的路上,貝爾摩德邊開車邊問:“最近有好好吃飯嗎?新來的助理聽話嗎?手下還有人找事嗎?”

淺間彌禰一一回答:“吃的很好。新來的安室和綠川廚藝都不錯,也很聽話。自從諸星他們三個到崗,沒人敢給我搗亂。”

貝爾摩德右手摸到口袋的煙,又止住動作,扭頭說:“你給威雀寄的聖誕禮物是怎麽回事?琴酒說你是為了報復他在實驗室給你下毒。他怎麽敢!?”

淺間彌禰說了句公道話:“威雀不一定敢,但他的手下敢——他們的心被養大了。”

貝爾摩德臉色不好看:“那三個廢物呢?怎麽能弄臟你的手!”

淺間彌禰將視線投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是我一定要親自動手。”

“彌禰……”貝爾摩德察覺自己語氣不好,聲音轉柔軟,帶著擔憂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它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淺間彌禰加重語氣說,“我知道,但我不想放過那群人渣。”

貝爾摩德嘆氣:“如果殺掉他們能讓你的安全感回來,我願意為你把他們殺光。但不該是你親自動手。”

淺間彌禰垂眼,固執地說:“我們走的這條路會死很多人,只要達成目的,誰死在誰手裏又有什麽關系。”

貝爾摩德敲了一下她的腦殼:“怎麽沒有關系?你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

淺間彌禰捂住額頭,嘴硬道:“我那是為研究數據不符合預期失眠。”

貝爾摩德短促地勾起嘴角:“你是組織的心臟,我是組織的觸角,琴酒是組織的刀槍,大家各司其職。給你派助理的意義就在於此。以後再被我發現處置垃圾還要你親自動手,我就廢了你那群廢物助理。”

“好。”淺間彌禰答應。

畢竟,她很難拒絕貝爾摩德的好意,也確實很討厭死亡,尤其是自己帶來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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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懲罰生活助理們的失職,也為了對招攬研究人才的行動保密,接下來的日子裏,淺間彌禰的日常工作,貝爾摩德全程不假人手。

在助理三人組警惕的視線中,貝爾摩德化身平凡職員,頻繁進出公寓,全面取代了他們的助理地位,前一晚將淺間彌禰送回,又在第二天一早將人接走。

今天又是被六道不善視線盯住的一天。

直到轎車轉過紅綠燈,背後針刺的視線才消失。

貝爾摩德扶著方向盤歪頭微笑:“親愛的,今天去哪裏?”

淺間彌禰回憶一下,說:“今天我和茅場晶彥博士約了九點在他實驗室見面,這是地址。”

她抽出一支筆,在便利貼上畫好行車草圖,撕下來遞給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接過別在後視鏡上,“坐穩,我們要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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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場博士,幸會。”

“淺間博士,幸會。”

陽光燦爛的會客室內,三人相對而坐。

茅場晶彥身披白大褂,渾身濃濃的書卷氣,是個相貌普通的短發青年。只有他思考時犀利的眼神,令人意識到這個男人並不平凡。

“不知淺間博士到訪有何貴幹?”茅場晶彥不喜歡浪費時間寒暄,單刀直入問出心中的疑惑。

作為日本人體基因計劃的首倡者,淺間彌禰最近風頭極盛,但那也只是在生物醫學領域風靡島國,與他的量子物理學又有何幹?

淺間彌禰手往旁邊一伸,貝爾摩德會意送上材料,她接過遞給遞給茅場晶彥,介紹道:

“我是為了邀請你參加一個項目,一個劃時代的大項目。”

“我不認為量子物理和你的研究領域有什麽關系。”茅場晶彥不留情面地說,卻沒有起身就走。他決定給同儕一個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