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兇巴巴)

沖動的想法只冒出來三秒,腦子就被‘不要靠近沈暮深,會變得不幸’占據了。顧朝朝顫著手指揪住沈暮深的衣領,鬼鬼祟祟地將臉埋進他懷中,深吸兩口他身上淡淡的晨松味後,咬著牙便要推開他。

然而沈暮深沒有讓她得逞,反而將她扣得更緊:“下午時一直泡在水裏?”

他的聲音不辨喜怒,顧朝朝卻打了個哆嗦,半晌顫悠悠地回答:“沒有……”

沈暮深看了眼地上的水,大約猜到了怎麽回事,當即將她打橫抱起。

顧朝朝猛地騰空,不由驚呼一聲攀上他的肩膀,擡頭看向他時,發現他正將自己往軟榻上抱,頓時心生恐慌:“……沈暮深你做什麽?!”

沈暮深沉著臉不語,將她放到軟榻上後,便垂著眼眸去解她的衣衫。

“我不要……沈暮深你冷靜一點……”

沈暮深不悅:“別動。”

顧朝朝都快嚇死了,手腳並用地反抗,然而半點用都沒有,身上濕透的衣裳還是被一件件解下,隨意丟棄在地上。

當身上只剩下最後一件遮羞的小衣時,顧朝朝無助地閉上眼睛。沈暮深的手指本來已經勾住了細帶,當看到她泛紅的眼角後突然停了下來。

顧朝朝緊閉雙眼等著最後的審判,可等了半天都不見他動作,不由得微微睜開一條眼縫。

不等她看清楚,兜頭落下一件寬大的外衣,直接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顧朝朝怔愣地睜開眼睛,借著縫隙落進來的光,清楚地看到衣裳上一大片濕痕。

是沈暮深抱她的時候留下的。

外衣上還殘留沈暮深的體溫,或許是抱過她的緣故,還隱隱帶了些脂粉香,兩種不同的味道勾纏在一起,堪比第二種助興藥。顧朝朝抿了一下發幹的唇,突然渴得厲害。

“衣裳都濕了,再穿會生病,”沈暮深的聲音隔著外衣傳來,“聽話,自己脫。”

顧朝朝默默摳緊身下軟榻,紅著臉不說話。

沈暮深就看著面前的小鼓包一動不動,漸漸蹙起了眉頭。正當他要再勸時,鼓包突然動了動,片刻之後一只細白的小手顫顫地伸出來,手裏還抓著一團軟布。

沈暮深的唇角微微揚起,將小衣接過來後,又去取了幹燥柔軟的布帛遞給她:“擦擦身子。”

顧朝朝默默接過,在外衣的遮掩下默默擦身。

已經反復泡水了一下午的她,此刻已經沒什麽力氣,連擦身這樣簡單的事,都做得極為費力。

兩個人的身高懸殊,沈暮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能將她遮得嚴嚴實實,但僅限於她老實不動的情況下。像這樣動來動去時,總有風光不小心流露。

沈暮深喉結動了動,卻沒有別開視線。

許久,變得潮濕的布帛也被遞了出來,寢房裏也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顧朝朝屏著呼吸,什麽都沒穿地蜷在外衣下,一邊支棱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一邊辛苦應付身體內一陣又一陣的湧動。沒有了冷水降溫,她顯然更難熬了。

許久,沈暮深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糾結片刻後小聲催促:“你該走了。”

眼前的黑影聞言離開,不等她松一口氣,他便又回來了:“喝水。”

顧朝朝頓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後又伸出手,接到茶杯後又縮了回去。

一口冷茶下肚,燥熱和口渴都緩解不少,只可惜隔靴搔癢注定不能長久,沒等她緩過氣,就又開始不舒服了。

清醒著忍受異樣,可比藥效上頭難受多了,顧朝朝盡管極力克制,也開始漸漸鼻子發酸。

沈暮深察覺不對,沉著眼眸伸手覆上她的後背:“這藥一旦發作,越熬只會反應越大,朝朝,你得紓解。”

顧朝朝顫了一下,咬著唇沉默不語。

半晌,沈暮深低聲誘惑:“我只幫你。”

顧朝朝聽出他的意思,心想她都熬到現在了,絕不可能被他三言兩語就忽悠了。正要嚴肅拒絕,他的手就伸了進來,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脊背。

顧朝朝不由得嗚咽一聲。

桌上燭光輕輕晃動,房間裏昏暗不明,時不時響起一聲輕輕的抽泣,又很快被安撫了。侯府依然燈火通明,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主院之中,靜靜期盼著這個家裏最大的主子蘇醒,而他們仿佛與此無關,徹底將這些人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許久,桌上最後一截蠟燭也燒完了,隨著燭火一顫,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

沈暮深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看一眼還在發顫的小鼓包:“乖,出來透透氣。”

顧朝朝:“……”

沈暮深顯然不是同她商量的,說完便將外衣扯到了一邊。

顧朝朝只覺一陣涼風湧入,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慵懶和舒適。她輕呼一口氣,又把外衣扯回去點,裹住了身子後往旁邊挪了挪。

沈暮深不給她遠離的機會,直接抱起來往床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