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要命。(他就是想待在韓蔓的身邊,...)

等到屋子裏再度亮起燈,是打著赤膊的牧野去開的。

他嘴裏叼著一根煙,整個身前後背全都是汗,簡直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汗珠滾過他傷疤遍布的脊背,前胸泛著一股潮濕的蜜色,在屋子裏燈光的照射下,簡直讓人的眼睛無處安放。

牧野被煙熏得加上被燈刺得微微眯眼,開了燈之後掐著煙頭狠狠吸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兇狠未盡,淩厲尚存。

他的愛和欲望一樣洶湧如潮,可是被韓蔓這樣算計著爆發,他的心裏並不好受。

牧野叼著煙邁著長腿走到桌子邊上,把癱在上面余韻未散還在失神的韓蔓用桌布卷上,嚴嚴實實地包裹好。

然後抱著抗在肩膀上。

韓蔓簡直像個屍體,從頭到腳軟綿綿地被牧野扛著進了浴室。

蒸汽散開,淋浴的噴頭直接對著馬桶,牧野的煙頭被打濕熄滅,但是他沒有吐掉。現在他需要嘴裏有些東西,咬著嚼著,最好就像煙一樣辛辣刺激。

否則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把韓蔓活活咬死。

他叼著熄滅濕漉的煙頭,咬得煙嘴變形撕裂。坐在馬桶上,腿上坐著韓蔓,一條手臂圈著她後背腰脊,免得她從自己懷中滑下去。另一只手抓著個毛巾,給她從手臂開始擦洗。

韓蔓閉著眼睛,側頭枕在牧野的肩膀上,臉蛋被擠得微微變形,水打在她的睫毛上面,她的眼睫在細細碎碎的顫栗。

浴室裏面熱氣蒸騰,韓蔓被牧野用毛巾擦得癢,輕輕笑起來。

她的笑聲帶著說不出的滿足和得逞。她睜開眼睛,把自己濕透的頭發,朝著後腦捋順。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沾水之後更顯得可憐可愛的眉目。

她的雙臂搭在牧野的脖子上,同樣把他的頭發也朝後捋了下。手指點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

她說:“你真帶勁兒。”

韓蔓的指尖跟著水流一起,輕輕地點遍牧野此刻堪稱陰沉的眉目,說:“別生氣嘛,你的樣子好嚇人……”。

牧野被淋浴的水流打得眼睫溺水,濕透了之後看上去竟然很長。韓蔓指尖碰了碰他的睫毛,牧野閉了下眼睛。

韓蔓的指尖順著他的睫毛向下,最後落在他的嘴唇上,細細的描繪著。看上去就像是個小孩子,好奇著一件新鮮的玩具。

而就在她的指尖捏開牧野唇縫的時候,牧野一把抓住了韓蔓的手腕。

水還在稀裏嘩啦地不斷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洗去黏膩的同時,他們之間的體溫也在因為熱水不斷攀升。

牧野擡起頭冷冷盯著韓蔓,哪怕是他們才剛剛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最親密的人,可他的眼中依舊帶著兇狠的恨意。

他像一頭被馴服的野馬,即便是迫不得已戴上了籠頭,也還是會在有人靠近的時候瘋狂揚頭擡蹄。

韓蔓被他看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危險和渴望有些時候是共通的。就像恐懼和爽快,辛辣和疼痛,他們之間在某些時候,都存在著某種微妙的共通。

韓蔓從沒試過,只是這樣被個男人看著,就熱血沸騰。尤其是她才剛剛心滿意足過,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難以自控地帶上了一點引誘,她說:“我的所有話你都可以不信。”

韓蔓說:“但我愛你那句,是真的。”

牧野瞳孔悄無聲息地方大,這是人在面對恐懼和震驚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反應。

他盯著韓蔓,像是在看著仇人。

可是下一刻,他偏頭吐掉了嘴裏被咬到稀爛的煙嘴。

勾著韓蔓的後頸,再度將她壓向自己,說:“韓蔓,你如果敢騙我,我一定弄死你。”

說著,他吻上她那張謊話連篇卻也讓人“死無全屍”的嘴唇。

滿是牙印的煙頭泥濘地落在淋浴的下面,被不斷地沖刷著。煙頭的煙油被水淋得脫了色,細細地被拉出了一條細線,然後和熱水摻雜在一起,迅疾且連綿不絕地鉆入下水道。

熱氣蒸騰到什麽也看不真切,這一方狹窄的浴室之中,滿是水汽——像愛侶的仙境、像野獸的桃源、像狐狸發出的迷惑人心的氣味、讓人心甘情願地“死”在其中,獻祭心臟。

熱度攀聲到快要將一切蒸熟煮沸,浴室門上的一小塊玻璃上,偶爾會落上一個或大或小的指印。然後很快被蒸汽重新淹沒。

這一天晚上,韓蔓預判了所有的預判,她布置的所有一切都派上了用場。

老房子著火和素了多年的人吃葷,絕不可能吃一口就放下。

濃烈的愛恨就像是冰凍三尺,並非一把火就能融化。韓蔓得償所願,心滿意足,最後躺在床上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黎明帶走噩夢,離體的神魂落回軀殼,愛和恨沒有徹底消泯,卻已經塵埃落定。

韓蔓筋疲力竭一秒入睡,睡著之前連系統播報補償對象恨意值下降都沒有仔細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