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三合一(2)(是你把我從前世帶回來的嗎...)

大婚之後,黎宵非常盡情地體會了一番什麽叫新婚燕爾。他告的幾天假,一天也沒有糟蹋,就差在郭妙婉身上紮根兒了。

郭妙婉被煩得差點殺人放火,她根本無法想象一個男人,居然能黏人到這種程度。

她無數次的後悔,如果早知道黎宵是這種性子,她絕對不可能招惹他。

不過再怎麽惱怒,再怎麽恨不得找皇帝把黎宵給調職到外省,她還是忍下來了。

一個人走了太久的路,她已經不知道怎麽和別人共同進退,我們總是習慣於傷害身邊最親近的人。她在黎宵故意地撩撥和忍讓之下,常常覺得她自己像個瘋婦。

她可以完全不控制,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隨意袒露自己的喜好,盡情釋放自己的惡劣。因為無論她說什麽,有非常荒謬的要求,黎宵都會非常認真地聽從。

郭妙婉從來沒有和一個人這樣相處過,她仿佛回到了母後還沒有死去的那個時候,那時候她是無憂無慮的孩子,千金玉貴的公主。

是皇帝和皇後兩個人捧在手心裏面的寶貝,無憂無慮肆意妄為。

郭妙婉一邊沉迷於黎宵這樣的縱容,一邊又覺得黎宵是有陰謀的。郭妙婉曾經有多麽克制拘謹,將自己套在一個框子裏,親手剪斷自己的枝杈,長成能夠自保的模樣。

而和黎宵在一起的時候,他反反復復地哄勸郭妙婉,拿下了她的罩子,剝開了她傷疤結成的甲殼,讓她流露真實。

漸漸地,郭妙婉不僅僅是和黎宵在一起,她連在外的時候,也時常忘了偽裝,忘記帶上她的鎧甲。

偶爾郭妙婉反應過來,她開始怨恨黎宵,試圖重新披上她的甲殼好變得戰無不勝的時候,她就會攻擊黎宵。

每到這時候,黎宵便不言不語,任她胡來,只是看著她笑。

黎宵皮糙肉厚,不論郭妙婉在沖動之下,說出多麽傷人的話,做出多麽極端的事情,罵他下賤,罰他跪在雪中……諸如此類多不勝數,他都轉個屁股的功夫就忘了。

從來不會記仇。

郭妙婉是一個聽過許多人承諾的人,但是不論被逼還是自願,這些承諾在履行的時候,遭遇了切膚之痛,自尊被踐踏,就會被消磨、被改變。

郭妙婉總是忍不住去試探,去摧毀,因為她就是想知道,黎宵到底什麽時候會忍無可忍地改變。

郭妙婉就算內心已經接受了黎宵,她也還是無法相信,她太了解人的劣根性,得到之後,就不會再珍惜。

她像一個站在茫茫的雪原之下,仰頭看著雪山,等待一場注定會來的雪崩到來的人。

她害怕被雪堆掩埋,可她又忍不住大喊大叫,想要去驚動。

想要讓一切來得快一些,讓自己的心死得透徹,這樣她就不會像抱著碳盆的小女孩,被燒得皮肉焦糊,卻還冷得在發抖。

這是經年累月烙印在她骨子裏的沉疴舊傷,這種傷或許一輩子都不能痊愈。郭妙婉太過清楚,她會怎樣用這一身的傷疤,去反反復復地傷害別人。

和郭妙婉在一起,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黎宵卻像是對郭妙婉打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這屏障將兩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卻又獨獨將郭妙婉對他的傷害排除在外。

他可以隨時隨地陪著郭妙婉折騰,怎麽折騰都可以,不怕傷也不怕疼,他唯獨害怕的,是郭妙婉做噩夢。

黎宵害怕看到郭妙婉夢魘,害怕看到郭妙婉的無助。那是黎宵根本觸碰不到也參與不了的過去,他只能等著郭妙婉自己從其中走出來,然後給她一個擁抱,讓她依靠。

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依靠郭妙婉,畢竟妙婉公主的名頭確確實實僅次於皇上。黎宵作為郭妙婉的駙馬,到現在也沒有被郭妙婉趕出家門,在其他人的心裏,他已經是前所未有特例。

非常多的人在研究,黎宵到底特殊在哪裏,並非是他不夠優秀不夠俊美,而是比他更加優秀俊美的人,郭妙婉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被說成吃軟飯的,說成一個擅長奉承和諂媚的小人 ,還有說是因為他床上那點事兒比較厲害,才會把郭妙婉死死地拴住。

反正多難聽的都有,黎宵每日當值,無論聽了怎樣的話都是左耳聽右耳冒。有的時候他還會應和兩句,和同僚們一到飲酒的時候,會非常誠懇地承認自己就是個吃軟飯的。

他曾經那麽寒梅傲骨不可攀折,現在逢人就說公主府的軟飯特別好吃。

而沒幾天,坊間的風向又變了。

因為他仗著護城衛統領的名頭,在巡街的時候,毆打了朝中一位大臣的公子。

打得非常慘,滿口牙都給打掉了。

這件事情鬧到皇帝那裏,黎宵一口咬定,是那個公子揚言他們家有的是錢,堪比國庫,說他自己比皇帝過得還舒服。

這話無論是真是假,沒人能夠作證,卻沒有一個君王能夠聽得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