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張國忠的建議

無論帝壬辰還是魏略,都一個字沒提到那間被潘龍搗毀的地下訓練營,沒提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百余個預備暗衛和暗衛教頭、陳國公趙賢達。

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已經算在“損耗”裏面的東西。

保守派破壞潛規則,激怒巡風司,引來潘龍出手,並不讓他們感覺到意外——或者說,巡風司的這群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冷靜理智,不勃然大怒到將平日裏的遵紀守法扔到九霄雲外,他們才真的會擔心和不安。

巡風使們被激怒反擊是正常的,就算反擊的力度大了點,也不算奇怪。

要是他們不反擊,那就有問題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事情正常的話,無所謂。

預備暗衛死掉上百個,不值得他們在意。至於趙賢達……政治鬥爭總要有犧牲品的,算他運氣不好吧。

但帝河東就沒這麽看得開了。

“陳國公也失蹤了?”聽到消息,他霍然站起,臉色大變,“怎麽會這樣?潘龍怎麽會連他也殺了!”

“殿下稍安勿躁。”坐在他對面的張昊笑了笑,平靜地說,“依臣所想,陳國公現在應該還活著。”

帝河東愣了一下,問:“何以見得?”

“潘龍為什麽要出手?”張昊沒有回答,反而先問了個問題。

“因為巡風使們被翻舊賬,他怒了。”帝河東立刻回答。

“僅僅只是這樣,他不至於出手。”張國忠說,“臣和他也算是朋友,他的性格,臣多少有些了解。以他的為人,如果不是自己的親人朋友受到傷害,斷然不至於翻臉去襲擊暗衛的訓練營——就算他要為那些素未謀面的巡風使們鳴不平,最多也就是趁殿下您出巡的時候,把您拖出馬車打一頓而已。”

帝河東苦笑:“要是能夠被打一頓就解決這個麻煩,我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挨頓打,只要不打死打殘,鼻青臉腫或者斷兩根骨頭,都是無所謂的。”

“所以潘龍必定是因為他的部下商滿那個案子在發怒,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陳國公可能是出手暗算了商滿。”張昊說,“殿下可以問一下,看看是否如此。”

帝河東皺了皺眉,拿出一塊玉片,用手在上面寫了一些字。

片刻之後,玉片上有字跡浮現,是之前就約定好的暗語。

他閉上眼睛默默想了想,將暗語翻譯,然後向張昊點頭:“國忠(張昊字國忠),你猜對了。當時那商滿態度堅決,死不承認。因為急切之間拿不出證據的緣故,陳國公便以大自在天王咒控制了那個告狀的女人,讓那女人在襄平府衙門口自殺了。”

“那女人死在府衙前,便是坐實了商滿的罪名。”張昊說,“事情到這一步,商滿要麽自首、要麽逃亡,斷然不能再抵賴了。”

“正是如此,得到消息,他便去投案自首,對罪行供認不諱,被判了擇期問斬。”

張昊微微一笑:“這就對了。趙賢達用如此手段,潘龍怎麽可能不找他的麻煩?想來他此刻已經被潘龍抓了,估計是要抓他到襄平府,逼他作證,證明那告狀的人是被他控制的,事情純屬栽贓陷害。”

帝河東皺了皺眉,稍稍有些不滿,但還是平靜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商滿的罪名是貨真價實的,絕對不是什麽栽贓陷害。

但他顯然不可能為了給幾個自作自受的蠢人鳴冤而得罪潘龍。

所以,商滿的罪名就只能是栽贓陷害了。

這並不能讓他滿意,但也是可以接受的。

打擊巡風使是一件大事,在這個過程中,多打擊一個、少打擊一個,卻是無所謂的事情。

區區一個商滿,連千分之一都算不上,不值得為了他跟潘龍較勁。

何況,商滿若是能夠脫罪,潘龍應該也不至於會殺趙賢達。相反,若是商滿死定了,那趙賢達自然也死定了。

拿大夏的陳國公換一個區區七品驛騎,這買賣太虧,作不得!

理清楚利害關系之後,他問:“那依國忠所見,潘龍平了商滿的案子之後,就會釋放陳國公了?”

“應該如此。”

“這就好。”帝河東點頭,“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張昊笑了:“其實潘龍這次出手,對殿下您是很有利的。”

“此話怎講?”帝河東好奇地問。

他原本覺得,潘龍出手搗毀暗衛訓練營,活捉趙賢達,挽回商滿案,對於這次整個行動的士氣頗有打擊,卻不了自家謀主竟然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張昊微微笑了笑,問:“臣有一言敢問殿下,這次的行動,是以您為主導呢?還是以旁人為主導?”

帝河東想了想,說:“談不上誰主導,大家算是平等的,通力協作,互相配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