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敵襲(第2/3頁)

他微微點頭,沒有再詢問什麽,專心吃飯。

一頓飯吃完,他又回到賀排頭那裏,看賀排頭祭煉法器。

這一番祭煉又從中午持續到了傍晚,很快木排靠岸,祝順邀請潘龍去吃了晚飯。

和午飯相比,晚飯最大的區別就是酒多了。一大壇酒被拿出來,所有人都可以喝個滿意。

潘龍不禁有些納悶——酒可不便宜,這一大壇子酒,怕是抵得上幾頓飯了。他們既然有錢喝這麽多酒,為什麽不改善一下飲食條件呢?

於是他就問了。

祝順解釋說:“當年我教起於微末,教眾大多貧寒。走排行商只為糊口,自然怎麽便宜就怎麽來。但如今我教早已不再窮苦,走排更多是儀式和歷練。雖然衣食住行的標準還依照傳統,但別的地方稍稍通融一些,還是可以的。”

看著潘龍驚訝的眼神,他笑著說:“你別看我們這群人此刻蓬頭垢面,看起來一副潦倒落魄的樣子。若是過幾個月,你在陸上的分舵見到我們,就會看到我們都穿得像是江湖豪客甚或鄉紳、文士、仕女之類……到時候別嚇一跳就好。”

“哦,原來是憶苦思甜?”

“差不多,當然也有磨礪的成分。”祝順說,“能夠耐得住清苦,才有資格修煉我教三十六門法術。若是耐不住清苦,那就只能專修武功,等而下之了。”

他隨即意識到潘龍就是個專修武功的人,急忙道歉:“抱歉,我不是說練武就不好。只是本教弟子的理想多是修煉天罡三十六法,乃至於飛天遁地貫通陰陽,種種神妙……武藝之道剛健樸實,十步之內人可敵國,自然是極為厲害的。只是我們志不在此而已。”

潘龍笑著點頭,算是對排教的文化又多了一層了解。

他倒是沒覺得被冒犯,人各有志,有人喜歡武功,有人喜歡法術,各自心中存著褒貶,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別說這兩種了,世上還有那種“萬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的,或者“有錢什麽都好說,沒錢什麽都別說”的……種種。相比之下,排教重視法術而輕視武功,並沒什麽不可以。

而且以排教的法術,的確也有驕傲的資格。

武者就算修煉到真人極限,也不過就是二三百年的壽元。但術者甚至於只要先天層次,巧妙運用法術的話,就能活到這個年齡乃至更久。真人境界的術者活到上千年也不奇怪,甚至更長壽的都有。

比方說那位顧掌教,他從這裏去排教總舵,一趟來回要兩天,明顯是還沒能修成長生。但他至少已經活了好幾百歲,甚至可能就是帝乙亥滅排教那一戰之中孑遺的排教老人——所以他對帝家的仇恨才那麽深刻,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勢。

活得久就是優勢,誰也不能否認。

吃完了晚飯,潘龍又回去看賀大志祭煉六壬飛叉。

正如祝順所說,賀大志果然是早已習慣了這樣長時間的施法。幾乎一天不吃不喝不休息,對他似乎沒有半點影響,施法的步驟依然穩定如前,看起來和早上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半點分別。

但那羅盤的模樣卻已經完全不同,無數綠色和金色的氣息從羅盤裏面升起,將六把飛叉緊緊包裹,甚至於已經拖拽著六把飛叉,慢慢融入羅盤之中。

此刻,六把飛叉都已經有超過一半融進了羅盤。潘龍估計大概等天亮的時候,整個祭煉就能完成。

之前顧掌教說要潘龍在這裏等他兩天,想來賀大志賀排頭,就是要抓緊這兩天的時間,趁著能管他的人不在,把六壬飛叉給祭煉完成。

這樣就算是等顧掌教回來,木已成舟,也拿他沒辦法了。

處罰什麽的或許有,但無論如何,至少不會把已經祭煉成功的飛叉給毀了。

為了這些飛叉,他也真是想盡辦法了!

“看來,賀排頭還真是要當叉子王了啊……”

潘龍正在自言自語,突然心中猛地一驚,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危機從天而降。

這危機猛烈得難以想象,頃刻間他渾身汗毛幾乎都豎了起來,一股猶如觸電的感覺從腳底升起,傳遍全身。

(糟糕!)

他不及細想,猛地沖出去,左手抓住賀大志,將其拽到自己身後,右手拔出蟬翼刀,對著天空狠狠斬去。

這一刀傾盡了他全身的力量,比一張紙還薄的蟬翼刀頃刻間放出耀眼的光芒,刀氣沖天而起,猶如一條巨龍,將簡陋棚屋的屋頂撕得粉碎,向著天空咆哮而去。

可還沒等這條巨龍真正升空,便有一只至少兩三畝地大的巨掌從天而降。

那只巨掌被金色的光芒環繞,紋路清晰、皮肉飽滿,看起來寶相莊嚴。掌心還有一個大大的佛號“萬”字,光芒尤為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