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該來的終於來了

第二天,潘龍起了個大早,天色才微微亮,他就跑到村子的小廣場上去練功了。

功夫貴在日日苦練,這就像是儲蓄,一點一點積累,才能攢起財富來。

不過和往常不同,今天他沒有怎麽練拳腳功夫,反而注重練劍。在練功的時候,還激活了兩件裝備,承受著五六十斤的重量,將鮮紅的屠戮之劍揮舞出淩厲的風聲。

北地的男人,只要家境許可,無論主練的是什麽功夫,短兵器的刀劍,長兵器的槍矛,遠程的弓弩,乃至於騎馬射箭,都是人人必學的。

這些本事是北地男人安身立命的基礎,騎得烈馬,開得硬弓,長槍短刀都能靈活運用,才算得上是一個成熟的北地男人。至於更加高深的武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潘龍從小就學著耍棍棒槍矛,五六歲的時候就學著耍刀劍,七八歲就學著騎馬,不到十歲就學著射箭。雖然他並不懂得什麽高深的兵器武功,但使用各種常見兵器的手段,早已浸入他的骨髓,成為他身體的本能。

他的劍術簡單明了,沒有什麽巧妙變化,就是快、穩、準三個字罷了——北地人從不講究什麽“狠”,因為那些所謂的爭強鬥狠的本事,他們從來就看不上眼。

用一只手換敵人的性命,用一條命換敵人幾條命,這類的做法,對他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日常操作,談不上有什麽“狠”可言。

要是能讓北地人都覺得“臥槽這個人好狠”,那差不多就屬於精神病的範疇了……

魯納村的村民們很好奇地看著潘龍練功,他們不會武功,看不出潘龍的武功高低,但他們至少看得出潘龍力量很大,動作很快,一劍揮出去殺氣騰騰——嗯,像是個能打的!

村長遠遠地看著他,看他練得滿頭大汗,笑著點頭。

雖然不確定這位冒險家究竟會不會真心幫忙,但至少從他的態度看來,應該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潘龍練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結束了日常的練習。回到村長家,提井水沖個澡,換了身衣服,將濕透的短衫交給村長的媳婦清洗,他才坐到桌前吃早飯。

“你天天都這麽練嗎?”村長的孫子,一個約莫五六歲的胖嘟嘟的小男孩好奇地問。

“只要有時間有地方,天天都練。”

“不累嗎?”

“當然累。”潘龍被這個天真的問題逗笑了,“可是呢,只有平時多流汗,上陣殺敵的時候才能少流血。戰鬥是殘酷無情的,所有平時不肯流汗的人,最後都死了。”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不想流血,更不想死,所以只有平時苦練,多流一些汗水。”

村長的孫子聽得似懂非懂,有些茫然。潘龍笑著摸摸他的頭,說:“你還小,學這些還太早。有興趣的話,過兩年找個當過兵的跟著學學,打打基礎也好。”

“我寧可他一輩子不用學這些廝殺的本事。”村長嘆道,“用劍的人,終究會死在劍下啊!”

“人活在這世界上,總有你不殺人,就要被人殺的情況。殺人好過被殺,就算日後死在劍下,起碼也多活了一些年嘛。”潘龍勸道。

他看得出來,村長是個有故事的人,心裏藏著很多事情。

魯納村和月之女神同名,肯定不是沒有原因的。月之女神聖痕的繼承人會在這裏出生和長大,肯定也絕非無緣無故。這些事情,尋常村民不知道,但這德高望重的長者絕對不可能一無所知。

或許,他跟這些事情還有很深的關系呢。

村長沉默不語,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早飯之後,潘龍回房間休息——他還要修煉內功。

每天早起,練兩個小時的武功,然後吃早飯,吃了早飯之後練兩個小時的內功,再練兩個小時的武功,然後休息,吃午飯,到了午飯之後,自由活動一兩個鐘頭,然後看情況選擇修煉內功或者武功,大概又是兩個小時。

過去的幾年,他都是這麽過來的。

每天八個小時,除非生病或者有事,否則從不間斷。“定豐鎮年輕代第一高手”的榮譽,是用無數的汗水積累起來的。

這種程度的鍛煉,在潘龍看來其實還算不上多刻苦。然而練武的消耗是很大的,不僅營養要跟上,藥物也要跟上。只有能夠修復每天練功產生的暗傷,才能讓練功的效果積累到最好。而潘家的輔助藥物,只能支持每天這種程度的練功。

潘家的情況其實已經算是好的了,畢竟他們家有山海經殘片作為後盾,那些比較珍稀但還不算很罕見的藥材,基本上可以隨意使用。很多武林世家和小門派,弟子們為了防止暗傷積累,一天只能練上五六個小時。

而那些名門大派、中原豪強,他們往往有更好的條件,能夠支持弟子們一天苦練十個小時以上。所以他們的弟子門人雖然天資未必勝過別人,可他們的弟子門人,卻總是能夠把尋常小門小派的弟子們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