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不活了死了算

因為護送不力,豫王打算賞樓夜雪一頓軍棍吃。事後蘇彥才知道老夜在他這邊掉了鏈子也是情有可原——

胡古雁趁著接親刁帽子的機會派人暗害阿勒坦不成,樓夜雪本打算繼續挑唆他直接叛亂,舉兵與阿勒坦火拼。此計名為驅狼攻虎,無論哪方輸贏,都是消耗北漠大軍的有生力量。倘若阿勒坦敗了,神樹之子的聲望必然大跌;倘若死的是胡古雁,樓夜雪還可以再換一個有野心的部落首領繼續當他的謀士“嚴瑯”,直至把草原諸部剛凝聚起來的人心徹底攪亂。

遺憾的是,胡古雁在關鍵時刻腦子忽然清醒了一些,知道以目前自己的實力沒法與阿勒坦硬碰硬,便心生退意,第一下就打算往西撤回瓦剌王庭去,向族人們爭取兵力支持。

樓夜雪怎能由他跑回老巢繼續發育,再說自己也沒打算遠離阿勒坦這個北漠權力旋渦中心,於是痛陳利弊各種勸說,好不容易說服胡古雁不要跑太遠,就找片合適的冬日營地暫時駐紮下來,等阿勒坦和靖北軍鏖戰時,再瞅準機會從背後捅他養兄弟一刀。

“以最小損失,取最佳時機,博最大勝利”,這句話胡古雁聽進去了,所以帶著麾下人馬拔營而走,去往瀚海沙漠邊緣的一處背風山谷間的高草地——順道一提,荊紅追手上的北漠地圖所標注的“威虜鎮”,正是遷移到了此處地方,他還在那裏用狼皮向牧羊小孩換了行軍信息。

倉促之間,樓夜雪只能跟隨胡古雁行軍,連傷勢未愈的霍惇也來不及見一面,更別說親自打理接應蘇彥的事。出發前,他匆匆吩咐了幾名夜不收的暗探,去王宮附近見機行事,無論蘇大人下毒成不成功,一旦發現宮內生亂、蘇大人出逃,便立即帶對方沿怯綠連河順流而下,與豫王的援軍匯合。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憑空冒出一個絕世劍客,把蘇大人從宮中劫了就跑,背後還追著聖汗阿勒坦與一大隊氣勢洶洶的親衛騎兵。藏身王宮附近的夜不收暗探看傻了眼,暗自叫苦:蘇大人的確是出宮了,可就這麽從頭頂嗖~~~一下飛過去,咱沒長翅膀截不住啊!這任務沒法做了,回頭哥幾個怕不會被“黑心鬼老夜”弄死!

暫且不提滿腹郁悶的夜不收暗探,且說蘇彥這邊,還以為自己甩掉了兩筆孽債,結果陰差陽錯地又落入原主的另一個姘頭手上。他不願告訴別人自己是個靈魂穿越者的真相,只能無奈地順著對方給的杆子爬,承認失憶。

只是沒想到,在對方看來,失憶大約也就跟風寒頭疼差不多,不僅若無其事地對他又抱又親,親手給擦身換衣,還一口一個乖乖、心肝兒,流氓耍得騷氣四溢,比之前那個習慣性揩油的灰衣劍客還過分。

被對方強行摟在馬背上同騎,蘇彥嚴肅地發出了抗議:“這位王爺,還是將軍?我覺得有必要理順一下關系——既然我失憶了,對閣下毫無印象,也就意味著你我是陌生人。王爺覺得對一個陌生人如此言行孟浪,合適麽?”

豫王微怔,似笑非笑:“首先這不叫孟浪,叫親熱。其次,對別人不合適,對你……再合適不過。就算你暫時忘了我,也不能改變你我之間魚水情深的事實,我對你該如何還如何,說不定你下一刻就想起來了。”

蘇彥忍著怒氣,試圖跟一廂情願的親王將軍講道理:“可我對你半點情都沒有啊!我真的很反感一個陌生人對我言語騷擾、動手動腳。王爺看起來通情達理,何必強人所難呢?平白失了自己的品格。”

豫王反問:“失了老婆與失了品格,哪個更糟?”

蘇彥被他噎了一下,拍著身前的馬鞍怒道:“誰是你老婆?!這才第一次碰面好嗎!”

“……輕點拍。”豫王在他耳邊輕笑一聲,低沉磁性的聲線燙得蘇彥打了個哆嗦,從臉到半邊肩膀都酥麻了,“上次你濕得一塌糊塗,把這馬鞍都浸透了,我在湖裏洗了許久。打那以後鞍面皮革的縫線就容易開裂。你可憐可憐我這沒帶備用馬鞍的趕路人,別給拍壞了。”

用最華麗的聲音,說著最下流的話,直把蘇彥驚得目瞪口呆: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猝不及防嘴裏開車也就罷了,還要賴我給加了太多汽油?關我屁事!

等等,馬背上……原主和他玩得這麽瘋嗎?臥槽這對狗男男可太不要臉了!蘇彥冒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禁懷疑一旦被豫王逮到個沒人的空档,對他霸王硬上弓的事也是做得出的。

一個變態、一個悶騷、一個流氓,原主這他媽都是什麽看人眼光?就這眼力勁兒,是靠抱大腿當的官吧?蘇彥在心裏瘋狂吐槽。

不行,他得想辦法自救。與其落在原主這些個不三不四的姘頭手裏,還不如回去找阿勒坦攤牌呢,至少人家還知道禮義廉恥,正兒八經地先求婚再求歡,他不同意,人也沒用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