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人生難保不挨

臀大肌的手感是很好,好到令人忍不住回想起對方更加發達飽滿的胸肌——進而產生了羨慕嫉妒之情——再進而懷念起前世人人稱帥的身材——很自然地又對比了今生投舍的殼子,肌肉隨年齡增長終於稍有起色,但還是遠不及高端水準……

蘇晏在十秒內完成了心情的大起大落,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爪子還搭在別人的屁股上。

豫王暗喜,覺得無論蘇晏此刻的反應是驚呆還是松懈,總之願意觸碰自己,沒有立時反感翻臉,那就還有得救。

他既不敢再行強迫之事,又不甘囿於朋友之交,便如那困縛於重重逆境中的孤軍,時時刻刻伸縮試探,尋找著破局突圍之路。

就在他試圖多派出一股前鋒兵時,蘇晏如夢初醒地掙開手腕上的鉗制,後退坐回座椅上,露出尷尬又惱火的神色:“做什麽拿屁股摸我的手,不要臉!”

豫王再度大笑,只恨不得把面前這個寶貝揣進自己衣襟裏……不,胸膛裏,便任誰也搶不走了。

-

這頓午飯設在私家園林,由京城頂尖的私廚班子炮制,說是讓蘇晏陪膳,其實做的都是他愛吃的菜色。

環境隱蔽適合談話,上菜後沒有仆婢服侍。入席前豫王還換了身拉拉垮垮的道袍,冠帽也不戴,就斜插了根簪子。席上也不講究什麽禮儀,氛圍之輕松隨意,讓蘇晏不禁心神放松許多,真個找回些好友聚餐的感覺了。

林中空地,地面矮矮的木台子上鋪著氈墊,墊子上設長幾案,放置菜肴酒水。兩人隔著三尺寬的幾案,席地而坐。

酒過三巡,豫王連個正經坐姿都沒有了,頎長身軀斜倚在氈墊,胳膊肘下墊著案角,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拎著細長頸小酒壺。

蘇晏也從循禮的跪坐,變成了失禮的踞坐,一腿貼地盤著,一腿屈膝支著,將肘尖擱在膝蓋上。

酒壺在指間搖晃,豫王問:“我皇兄、太子、沈柒,你要先聽誰的消息?”

蘇晏想了想,說:“就按你說的順序,都聽。”

豫王想窺探他心中排名的小心機沒得逞,笑道:“我皇兄依舊是個沉迷政務的無趣人,近來幾件事在朝堂上水花頗大,他忙著定奪政策。”

蘇晏猜測:“瓦剌與韃靼?聽說脫火台從大同撤兵了。”

“是。今日早朝上,兵部傳來後續消息,說瓦剌大王子昆勒為父報仇,率軍突襲韃靼王庭,脫火台趕回去救駕。昆勒沒與他硬碰硬,搶了牛馬物資、屠了韃靼的三個部落,就撤兵回瓦剌了。”豫王輕笑一聲,不知是嘲弄,還是玩味,“這個昆勒有點意思。說他兇蠻吧,一怒興兵、一路屠殺,莽也是真的莽;說他狡猾吧,師出有名、虛實相間,像是個懂兵法的——我倒有點想和他疆場上碰面,好好交幾手。”

“……阿勒坦。”

“什麽?”

“昆勒的本名,叫阿勒坦。”蘇晏垂目看指間酒杯,一縷纖細的菊花瓣在酒液上蕩漾,“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怎樣,你知道?”豫王反問。

蘇晏沒有回答。片刻後又問:“還有什麽事讓皇爺操心?”

豫王不爽地嘁了聲,言語簡潔:“邊寇、匪禍、河患,老三樣了。最後一個看天賞臉,沒轍,前兩樣死扣著不讓本王出京平蕩,你說他是不是心胸——”

蘇晏打斷道:“王爺謹言慎行!”

豫王笑了:“你這是維護他,還是關心我?”

蘇晏想把杯裏的菊花酒潑在那張故意促狹的俊臉上。

豫王伸長胳膊,酒壺愉快地與他碰了個杯:“本王就當是後者了——自我安慰地過個幹癮,總可以吧?”

蘇晏一怔,莫名有點不忍,旋即將杯中酒喝了,問:“皇爺聖躬安否?”

豫王道:“日日上朝,奏本朱批從未落下過,想是無甚毛病……嘶,不對!本王想起來了。”

蘇晏有點緊張地放下酒杯,等他說。

豫王勾勾手指,示意要耳語。蘇晏前傾了身,把耳朵湊過去。豫王把熱氣往他耳廓上吐,低聲道:“宮人私下嚼舌頭,說衛氏被軟禁後,我皇兄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後宮久旱,三妃就算沒怨言也有愁容。本王估摸著,大約皇兄年紀大了,疲軟不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罷。”

“胡說八道!”蘇晏怒道,“我不聽你逼逼賴賴,走了!”

他起身要走,被豫王握著手腕拽下來。豫王挑了挑眉:“生什麽氣?你不是與我皇兄之間‘清清白白’,那他軟不軟,你如何知道?憑什麽指責我胡說八道。”

蘇晏噎了口氣,不願坐實做賊心虛,咬牙重又落座,道:“王爺再扯這些淫言穢語,我真走了!”

“好好,不說這個,就說大臣們看不下去,上疏稱聖嗣繁榮才是社稷之福,求天子充實後宮。母後順應輿論,前陣子也張羅著選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