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臣請自薦枕席(第2/3頁)

皇帝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伸出手指輕輕托住簫身,吩咐道:“張嘴。”

蘇晏依言把嘴張開了些,還在想著吹不響,問題是出在舌位還是口風上。卻不料皇帝將簫頭的吹口處,先是抵著他的嘴唇款款摩挲,而後緩緩深入了他的口腔。

紅玉打造的簫管晶瑩透潤,與粉唇、雪膚相映襯,說不出的艷色逼人。

蘇晏被迫含著簫頭,整個人還有些發蒙,只聽得皇帝近在咫尺的聲音低沉又溫柔:“先舔一舔,別用牙咬。”

他被這股循循善誘的語氣蠱惑似的,舌尖不自覺地在簫頭上舔了一下:玉石光滑、堅硬,有些冰涼。

“好孩子。”皇帝褒獎道,“除了舔,還可以吸,將它盡量往喉嚨深處吞,實在吞不下時,就往外吐一些兒再吞。”

蘇晏暈乎乎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簫管有點粗,他被噎了一下,臉頰霎時漲紅,只想咳嗽。

簫頭似有靈性般往外抽了一抽,待他緩過氣,又往內推送。蘇晏感覺整個口腔都被塞滿了,發出了“嗚嗚”的抗議聲。

“收縮兩腮包住它。動用舌頭,可以繞圈舔,也可以……”

蘇晏終於回過神來,臉頰紅得滴血,忙不叠地抓住簫身往外拔。

皇帝沒有強制,松開了手指。簫身從嘴裏抽出時,猶帶著絲絲縷縷的透明津唾,似斷非斷地垂落在嘴角與簫頭之間,仿佛紅花吐蜜,香艷又淫.靡。

皇帝將簫又抵在他嘴唇上摩挲,啞著嗓子問:“學會了?”

蘇晏一個字都說不出,只想在腳底挖個地洞逃走——或是把自己當場埋了。

“沒學會也無妨,朕耐心充足,可以慢慢教到你會了為止。來,再試試。”

蘇晏忙不叠說:“不必再試,臣學會了,真的學會了。”

“真會了?”皇帝淡淡一笑,“那好,朕來檢驗檢驗。”

怎麽檢驗?拿什麽檢驗?蘇晏一下子就想到上次皇帝意猶未盡的那句——“既然是雨露恩澤,下次就吃了吧”。

……還真是這個“吃”!

蘇晏一張臉半紅半白,急中生智,低頭捂嘴開始劇烈咳嗽。

皇帝放下玉簫,將他拉進懷裏,給他撫胸拍背順氣。

“臣內傷未愈,忍不住想咳,皇爺恕罪……”蘇晏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皇帝如何不知他借傷逃避,心中生出不忍,卻也摸清了自己這位愛卿的性子——若想他在情愛方面主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你耐心等他,他走到另一條道上去了;你招呼他,他慢吞吞地挪,總也碰不上;你想感動他,這倒是不難,但他一感動之下,君臣義、朋友情大把潑灑,唯獨把愛欲之心捂得緊緊。

對這種人,就得逼。

步步緊逼不行,會引發反彈;太過寬縱也不行,會前功盡棄。就得進三步退一步,使水磨工夫一層一層碾去抵抗、漿出感情,最終才能剝出一顆彌足珍貴的真心。

而如今,便是該把這顆心剝出來的時候了。

“清河。”皇帝用忽然沉靜下來的語氣說,“朕也許等不到你下定決心的那一日了。”

蘇晏聞言一驚,失聲道:“瞎說什麽,什麽等不等得到……皇爺長命百歲!”

“愛而不得,長命百歲又有何歡?

“罷了,不提這個。

“朕曾經說過,你若一輩子只想止步於君臣相知,朕不強迫你。君無戲言。”

蘇晏望著皇帝那張異常平靜的臉,心底一陣陣發慌:“皇爺真的……臣……我……”

“倘若你我之間這般情意,仍不足以讓你決定將身心交付,那是朕……是我的無能,與你無關。”皇帝忽然笑了笑,“你看,你不咳了,可見傷不在身體,在我。”

蘇晏一瞬間幾乎被湧起的愧疚吞沒。他強忍著滿心不安與說不出口的隱秘期盼,低頭道:“不,皇爺很好,真的很好,是我……我出於私利,有各種各樣的擔心,不能徹底放下。”

皇帝嘆道:“一腔匡時濟世的抱負如果叫私利,天底下哪裏還有公心?其實我也知道,你對我未必無情,只是這一國之君的身份,斷了我們的路。若是天意如此……罷了,罷了。

“今日是三月初一。再過兩日,三月初三,你就動身去陜西罷。”

陜西新政未穩,尚需他這個創革者進一步夯實。三月出發,等塵埃落定,朝廷派出專門的馬政督理禦史接管,他再回京。

這是他們在年前就商議好的。可是現在說出,忽然意識到離別在即,蘇晏被一股深深的失落籠罩。

尤其是意識到,此一別不僅東西兩隔,兩人之間所有超越君臣的感情恐都將一一斬斷,更是令他心中異樣地難受起來。

他下意識地握住了皇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