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這地方風水好(第2/3頁)

正在驚疑不定,卻見豫王哂笑起來:“本王也不是來找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許庸松了口氣,“小人鬥膽一問,王爺此行所為何事?”

豫王拍了拍手掌。

登時有四名侍衛,擡著一張方形矮榻過來,擺在正對著侯府大門的空地上。這矮榻足足有一丈見方,鋪錦疊繡,中間安置著寬大的幾案,上方還豎了根高高的傘蓋,仿如涼亭一般。

豫王的身形從馬背上一蹬而起,飄掠到了涼亭矮榻上。侍衛們便過來給他脫靴、整理軟墊,往幾案上擺放了一壺酒、四個杯盞並一副白描水滸葉子牌。

豫王愜意地斜倚在軟墊上,用馬鞭敲了敲幾案:“來三個技術好的,賠本王打牌,”

於是便有三個長相俊秀、文人士子打扮的少年奉命上了矮榻,恭敬地跪坐在幾案周圍。豫王笑道:“本王坐莊。哪個輸了,罰酒三杯。”

許庸愕然道:“王、王爺,這是侯府大門口……您要是想打牌,何不隨小的進門,讓府中美婢孌童好好款待。您看這地方,黑燈瞎火、滿地雨水的,它……它不是個消遣的地兒呀!”

“本王就相中這塊地皮了,怎麽,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這就把大門口給堵了呀!還有您這些侍衛,就這麽繞著墻根一圈一圈地站,刀叢槍林的,不明所以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們侯府被重兵包圍了呢……”

“混賬!這是指控本王擅動刀兵、圍堵官邸?本王覺得此地風水好,就樂意在這兒消遣。”豫王含怒挑眉,把馬鞭往許庸身上一甩,“莫非本王想在哪兒打牌,還需奉安侯的批準?”

“絕無此意,絕無此意!”許庸明知豫王刻意為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苦著一張臉告罪,“王爺盡管打牌,想打多久打多久。小人告退。”

他灰溜溜地返回侯府,把大門一閉,去找奉安侯訴苦。

奉安侯衛浚自從去年胳膊被削,病傷了元氣,又挨了皇帝申飭,氣傷了心脈,將養大半年還是個纏綿床榻的藥罐子,聽聞此事氣得山羊胡抖個不停,一口痰梗在喉中險些背過氣去。

他口齒含糊地問:“除了圍著,還有呢?”

“沒了,就圍著,沒沖進來,也不肯走。”許庸答。

“來者不善……”衛浚風箱般喘氣,又問:“我兄長那邊可有什麽異狀?”

“這個,容小人去查看一番。好在鹹安侯府只隔一條街,小人去去就回。”

許庸出了主屋,自己懶得爬高,就叫來兩個仆役,吩咐他們爬到屋頂上,去眺望鹹安侯府的情況。不多時,仆役回話,說鹹安侯府也被一堆兵丁給包圍了。

衛浚聽了回稟,捶著床板道:“分明在針對我衛家……不行,這事透著詭異,我得見見兄長,商議商議。你去把大侯爺請過來。”

許庸應了聲,轉身就走。衛浚在他背後又道:“走地道,別給外頭的看見。”

鹹安侯府與奉安侯府因為距離很近,中間便挖了條地道相互貫通,以備不時之需。

許庸走地道,很快到了鹹安侯府,見衛演正在大發雷霆:“……區區一個錦衣衛同知,如此囂張跋扈,敢在老虎頭上拔毛。集中全府守衛,隨本侯出去,把這些潑皮全都給打散了!”

管事衛奴勸道:“侯爺,那些錦衣衛個個身手了得,我們府上守衛恐非其對手。依小人之見,他們既然只圍不動,圍就圍吧,待到天明上朝,向皇爺與太後狠狠告他一狀,叫這沈柒吃個挾勢弄權、淩辱國戚的大罪,再令言官彈劾,他就算不人頭落地,也官職難保。”

衛演覺得有道理,拈須頷首。

許庸進門行禮:“大侯爺,我們侯爺也被圍啦,不過圍堵的不是錦衣衛,而是豫王。二侯爺覺得此事蹊蹺,請大侯爺過府一敘。”

衛演不耐煩跟一句三喘的弟弟說話。

衛浚未出事前,倆兄弟感情也還算親厚,可如今衛浚成了殘疾之身,不僅喪失了在朝堂中的話語權,還漸漸成了衛家的拖累。一開始,衛演夫妻還頗有些心疼與憐憫對方,但日子久了,他們也越發懶得應付,連話也說不上幾句了。

所謂久臥病床無孝子,兄弟姐妹也是同理。

衛演擺了擺手,正想找個借口把許庸打發掉,一旁的秦夫人忽然醍醐貫頂,想到了這事的要害——

她說:“不對,哪怕有舊怨,沈柒和豫王也不會這般古怪地突然發難——尤其是沈柒。豫王行事浪蕩,隨心所欲,故意找茬還說得過去。可那沈柒是什麽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麽公然得罪衛家,對他有什麽好處?其中必有蹊蹺!”

衛演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一白,望向夫人:“莫非……我們請鶴先生出謀劃策,對付東宮之事暴露了?今夜圍堵,是太子在背後搗鬼?”